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353章 大戰開啟(四)(2 / 2)

“放肆。”周進不聽則罷,聽到嶽樂如此不是人,也是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幫他淨身,送到忠順親王府上做太監。”

“什麼,讓我淨身做太監?”嶽樂感覺又氣又急,生不如死,乾脆一頭栽倒在地,暈死了過去。

穆濟倫可不管他有沒有暈倒,他掏出一把匕首,便直接蹲下身子,準備要動手了。

他雖然和族人有一些矛盾,但兄弟睨於牆而外禦其侮的道理,穆濟倫還是知道一二的。

穆濟倫的族人被已故大漢佟奴下令滅族,多羅巴彥貝勒一家人很難說沒有人參與其中,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他當然不肯放過了。

嶽樂這裡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這次俘虜了一千多名女真人,另有三千多名遼東漢民,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或者半大小夥,登萊軍一個都不接受,全部給了旅大總兵黃金龍。

黃金龍心裡很高興,感覺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撈到了一份攻占蓋州的軍功不說,金州城外種地放牧的人手,也得到了大量補充。

那些半大小夥,雖然現在還比較稚嫩和柔弱,但隻要再過兩三年時間,黃金龍有信心將他們都訓練為一支精兵。

至於繳獲的錢糧物資、兵械裝備之類,也都歸了黃金龍,以便提高旅大軍的戰鬥力。

周進名下的登萊軍,目前還不打算進駐遼南,和女真諸部硬拚,還需要黃金龍的旅大軍釘在金州、旅順這兩個地方,給大周朝提供一處戰略支撐。

蓋州城內,還剩下了幾百匹馬,周進則毫不客氣地全部收入囊中。他讓西訥布庫、卓魯二人帶領擴充後的騎兵突擊隊,以蓋州為據點,再一次對周圍百裡之內,執行焦土之策。

“黃太吉名下主力,應當和王自如麾下的關寧軍碰撞上了,除盛京設下重防,不能輕易前往之外,其他地方應當都可以去得。你們便充分發揮特長,將更多的丁口、牲畜,都押送到蓋州城中吧。我讓賈環留下來,幫助你們統計、清點,事後再計功。”

西訥布庫高興地同意了。登萊水師的炮火,陸師的燧發槍大隊,都凶猛得很,而受他節製的騎兵突擊隊,卻一直沒有什麼用武之地,這讓西訥布庫很是氣餒。

眼下,鬆江伯讓他在蓋州附近燒殺搶掠,倒是符合他的特長,可以好好地大做一場了。

“那我呢?”旅大總兵黃金龍現在的姿態擺得極低。他見識過了登萊水師炮火洗地的巨大威力,也感受到了燧發槍大隊百槍齊發時的凶猛活力,自忖要是他自己和鬆江伯周進對上,坐鎮金州或旅順,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更為重要的是,周進是文臣,他黃金龍是武將,在大周朝的官場上,講究以文製武,文臣比武將地位更好。蓋州攻打下來以後,他和周進在中線的作戰任務已經超額完成,連女真貝勒也轟殺了。事後論功行賞,怕是都要官升一級。

以鬆江伯周進的資曆和戰績,下一步升任薊遼總督或者兵部尚書,都有了一定概率,屆時他黃金龍都要受到周進節製,他當然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惟周進馬首是瞻,提前下注了。

周進沉吟道,“還請黃軍門坐鎮蓋州即可,但需要作出積極進攻的姿態。”

黃金龍一聽這話,便知道周進可能另有作戰安排,但鬆江伯的地位比他要高,他也不想貿然打聽。

他心想,這個任務倒是很簡單,他手頭有數千精銳,加上西訥布庫又在附近燒殺搶掠,不怕被人偷襲,僅需要守住蓋州不失,難度倒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穩坐釣魚台了。

但黃金龍也問道,“需要坐鎮多久?十天半個月沒有問題,要是三五個月,便須得伯爺發兵救援了。”

這次國運之戰,在分為東、中、西三線的情況下,黃金龍穩固中線已有成果,自然問題不大,但若是黃太吉派出主力前來攻打,便不是他所能應付的了。

所以黃金龍必須提前和鬆江伯周進說好一個日期,以免將來蓋州失守,責任都落在了他一個人頭上。

周進笑道,“哪裡需要你坐鎮三五個月?最多隻需要十天,情況就比較明朗了。屆時你願意繼續坐鎮蓋州也行,願意移駐金州也罷,都隨你的意思。”

一聽說隻需要堅守十天,黃金龍頓時感覺喜不自勝。他沒有那麼大實力,也沒有那麼多野心,能先把這五千俘虜吃下來,轉化為戰鬥力以後,再考慮博取更大功勞也不遲。

周進將蓋州事務都安排好了以後,便下令登萊軍立即上船歸隊,準備連夜出發。

“伯爺是想救援西線?”穆濟倫遲疑道。他隱隱約約有著這個猜測,但又感覺很不妥。

按道理,周進是此次大戰的中線主將,攻占蓋洲,讓敵軍全軍覆沒不說,還讓多羅巴彥貝勒當場陣亡,這已經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了。

眼下的情勢對周進非常有利。他進可以揮兵北上,作出積極攻打盛京的姿態,引來分布在西線的女真主力調頭向東,他哪怕不戰而逃,也至少緩解了王自如麾下關寧軍在西線的壓力,堪稱大功一件。

他退可以坐鎮蓋州,在方圓百裡之內燒殺搶掠,俘虜丁口、牲畜,等到女真主力打過來,再從容撤退也不遲,可以算作是略有微功。

可鬆江伯周進在沒有得到薊遼總督王自如大人調令的情況下,直接揮師西進,不但有可能使得登萊軍陷入陸上苦戰的危險境地,有可能遭到重大傷亡不說,也並不能得到薊遼總督王自如大人的真心謝意。

王自如反倒極有可能拿這件事情做文章,說鬆江伯周進獨斷專行,不聽號令,導致中線原本應當吸引更多女真主力的戰術意圖沒有完成,這次國運之戰倘若失敗了,那就得由鬆江伯周進來承擔最大責任了。

在穆濟倫看來,周進根本沒必要冒這種政治風險啊。

周進也不知道應當怎麼解釋,他隻是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測,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若是說出來,也很難服眾。

周進隻能輕描淡寫地說道,“就當是湊一個熱鬨吧,如果西線不需要我們上場廝殺,再偷偷地撤回來也不遲,到時候我向內閣及王自如大人解釋,就說船隊夜航迷路了,誰也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對我喊打喊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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