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佳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周進不由一陣心疼,他心腸一軟,便直說道,“你們姐妹倆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總要打聽清楚你們的來曆,才會真正放心。上一次,你和曾豔一塊兒向我請假,說是要去市集上買一些胭脂回來。我想著,你們平時又沒有喬裝打扮的習慣,連一個銅板都舍不得多用,怎麼會一下子想起來買這些玩意兒?便讓陳小墨在背後偷偷地跟著你們,發現你們徑直來到刑部天牢外麵,站立了一會兒,隨後便一路上哭著回了家。我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一天,刑部天牢放出了一些要犯,分彆流放到隴原河州、陝北延州、天山迪州去了。這些要犯,分彆屬於齊魯陳家、湖廣熊家、江南甄家,你現在告訴我,你們姐妹倆究竟屬於哪一家?”
曾佳萬萬沒有想到,她們姐妹倆不過是請假外出了一次,便被周進看出了行藏,知道隱瞞也沒有用,更何況身契也在周進手裡,真要惹怒了他,要打要殺都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她便坦白交代說,“我們屬於江南甄家,分彆叫做甄豔、甄佳,名字沒變,隻是姓氏改了一下,遮人耳目罷了,並不是有意要隱瞞大爺您。那天從刑部天牢流放到隴原河州的一家子,便是我父母兄弟。因為被抄家治罪,他們連去隴原河州的盤纏都湊不齊,迫於無奈之下,我們姐妹倆便主動賣身到你們周家,輾轉歸於大爺您的名下。”
周進笑道,“我也猜到是江南甄家。那天我乘坐驢車趕上前去,故意撞了你某個兄弟一下,賠了他一百兩銀子。他還不大想要,說沒關係,我便私下裡說,你兩個妹妹都在我那裡,就當我這個便宜妹夫送給你們的盤纏,此去一路西行,有數千裡之遙,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他這才含淚收下了,還說我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呢。”
周進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深入曾佳的衣裙之中,做起了一些曖昧的小動作。
“那應當是我大哥甄丹,他為人比較忠厚老實,從不肯讓人吃虧。”曾佳揣測道。
曾佳萬萬沒有料想到,周進居然躲在她們姐妹倆身後,做了這麼多事情,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她心生感激之下,對於周進那隻鹹豬手,便也聽之任之了。
周進隨後又道,“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街市上許多人都傳言說,你們江南甄家有一大批銀兩,寄存在榮國府王夫人那裡,何不就從王夫人那裡取出來,用作你父母兄弟的西行盤纏?”
曾佳歎息道,“我父親屬於甄氏家族第三房庶子,在家族中本沒有什麼地位,平常負責乾一些臟活累活,銀子沒有掙到多少,出事了就拿我父母兄弟頂包。你說的那批銀子,想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但多半是甄大老爺那一房,寄存在榮府王夫人那裡的,他們和榮寧二府向來交好,聽到消息也比較早,所以有時間及早布局。等我父母兄弟得到抄家治罪的消息時,錦衣府的官員們都已經到了家門口了,十餘年積攢下來的上千兩銀子,便被那些兵丁們一搶而空,全都沒有了。”
說到這裡,曾佳又開始痛哭起來。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像被雨水打濕的嬌豔花朵,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淒美和哀傷。
周進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動,他很快手腳並用,把曾佳逗引得氣喘籲籲。
“不行不行,這不行。”曾佳突然清醒過來,將周進用力推開了。
“為什麼不行?”周進有些感覺莫名其妙,他疑惑道,“當初把你買進來時,說好是給我那個弟弟周益做通房丫頭的,你們姐妹倆也同意了。怎麼換做我,你便說不行了?”
曾佳羞澀道,“也不是說不行。是我姐姐說了,我們兩姐妹都給你做小,目標範圍太大,須得等你先納了其他人做姨娘,有她出麵頂在前麵,我們姐妹倆再一起服侍你也不遲。”
“你們姐妹倆一起服侍我?”說到這裡,周進更是情欲難耐,恨不得馬上將那個在廚房中預備晚餐的曾豔叫過來,命她們姐妹二人寬衣侍寢,享受一番齊人之福再說。
但曾佳卻堅持道,“我那個親生母親,是父親房中某個通房丫頭,她除了生下我,還生下了一個弟弟。當初家中主母決定去母留子,把她改嫁給了城裡一戶賣豆腐人家的獨生子。那時候我已經有三四歲了,勉強懂得一點人事。她臨走前,曾向我反複叮囑過,說是在這個家中,許多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隻有曾豔姐姐為人善良,從不欺負彆人,讓我緊跟著她,有什麼事情也一定要聽從她的意見,方可平安長大。我聽了親生母親的話,果然活到了今天,我弟弟也是占了我乖巧懂事的光,長大到如今十二三歲。而和我們一樣出身的那些庶子庶女們,大多數都活不到五歲就夭折了。如今,大爺硬要收用我,我不敢不從,但如果您能讓我姐姐先同意,我也一定會更加感激。”
曾佳說完這些後,已是淚流滿麵。
話都說到了這種程度,周進倒是不好意思用強了。他即便再混蛋,但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比起收用眼前這個姑娘的身子,他當然更願意將她的整顆芳心都收歸己有。
既然如此,周進便打算待會兒去找她姐姐曾豔,當麵說及此事,想來她姐姐曾豔也沒有理由堅持拒絕。
周進將手從曾佳的衣裙之中伸了出來,又用手掌抹去了她臉上晶瑩的淚水,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房中,打算去找那個姐姐曾豔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