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學新春詩會草草結束以後,張有為訓導差點把肚子都給氣炸了。
本來,《青年詩刊》創辦一事,他也初步有所耳聞。
但他下意識裡認為,就憑賈氏義學那幾個毛頭小夥,既沒有文名,又沒有財力,能辦出一個什麼名堂出來?
怎麼可能跟順天府學新春詩會這樣的大型文化活動相提並論?
張有為訓導便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還叮囑順天府學的同僚和學生們,不要把《青年詩刊》放在心上,也不要特意提及這件事情,要不然,反而還促成了《青年詩刊》的話題熱度,純屬不智了。
因此,後來周進引入國子監生員團隊,並募集了數百兩銀子廣告經費一事,便沒有人告訴張有為訓導。
大家也普遍認為,這都是一些毛頭小夥的小打小鬨,掀不起什麼波浪。
但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
一是《青年詩刊》在其發刊詞中開宗明義地言道,這是大周朝以及華夏文明史的第一本詩歌刊物,也是在華夏文學史上第一次提出白話詩的概念,今後必將在華夏文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青年詩刊》今後是不是能夠繼續辦下去,暫且不論,但這兩個第一的頭銜,卻著實被該刊給霸占了。
這讓參加順天府學新春詩會的眾多學子們,心中著實鬱悶。
《青年詩刊》這也第一,那也第一,那順天府學新春詩會算什麼?
合著大家就是過來見個麵,喝酒聊天打屁,相互吹捧幾句?這也太老套了,太傳統了吧?
因此,即便有美仙院的白秀麗姑娘,在場中撫琴演奏,但大家都普遍感覺興致不高。
二是《青年詩刊》的定價極為低廉,才十文錢一份。
胡永堵在國子監門口進行售賣時,連國子監的一些老師們,都忍不住掏出十文錢,想看看這本傳說中的大周朝第一本詩歌刊物究竟是怎樣的?
至於曾參加詩歌峰會的那些國子監生員,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印在了刊物上,都激動地哈哈大笑。
他們出手闊綽,一買就是三五本,說是今後要帶回老家,讓家鄉父老鄉親們也看一看。
而順天府學新春詩會,則早就言明過,等到詩會結束後,再從中擇優選擇一些現場詩作結集印刷,印刷經費需要入選作者集資眾籌。
言外之意就是,必然有一部分人,因為詩作水平一般,而不能進入這本詩歌集子。
這些落選者當然很有意見了,敢情他們就是過來打醬油的?
而有可能入選詩集的青年學子,有了《青年詩刊》做對比,也很不高興。
為什麼在《青年詩刊》上麵發表作品,參加《青年詩刊》舉辦的詩歌峰會,一文錢不收,而順天府學新春詩會的詩歌結集,卻要作者來掏錢,據說至少需要一兩銀子,這兩者之間的差彆究竟在哪裡?
群情激奮之下,這次順天府學的新春詩會,便由吟詩作賦活動變成了公開聲討活動。
許多人圍住張有為訓導,質問他是不是借著順天府學的名義,通過這兩次大型詩會,從中撈取了許多黑錢?
要不然,《青年詩刊》能夠做到不向作者收取分文,還免費發放樣刊一份,到了順天府學所辦詩會這裡,卻還需要優秀作者自掏腰包,才能結集刊印,甚至在印刷出來以後,還需要作者花錢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