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周進大爺看著人品還不錯呀。昨日熱情款待我們不說,還親自把我們送出巷口。”白秀珠身邊的那個年老婆子笑著說道。
她在背地裡偷拿了周進的賄賂,自然要給周進說上幾句好話了。
但白秀珠心中擔憂,她一夜未歸,還不知道回去後,會被父母親怎麼責罵,自然也沒有心思聽身邊人說些什麼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纏綿悱惻的笛聲。白秀珠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是周進,在吹笛為她送行。
白秀珠心生感觸,但她坐在馬車之中,已不可能再回頭,當麵詢問這隻曲子叫什麼名字,也沒有機會和周進說一聲道彆了。
白秀珠回到家中後,便被第一時間帶到了正房大廳之中。
當她看到二哥白秀武跪倒在地,而父親滿臉怒容,母親雙眼紅腫,大哥白秀文、大姐白秀玉更是失魂落魄之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給我跪下?”家主白俊傑厲聲喝道。
白秀珠從記事起,還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動怒,她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倒在地,美麗的大眼睛裡,更是湧出了無數淚水。
“你現在有臉哭了,早乾什麼去了,做出了這種傷風敗俗之事?”白俊傑痛斥道。
白夫人則低聲說道,“你昨晚究竟去哪裡了?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一個字都不許隱瞞,要不然呢,我們也沒法護住你呀。”
白秀珠嚇得六神無主,當即將她昨日的所有經曆,都坦白交代了一遍,也再三強調說,她和周進什麼關係都沒有,昨日晚上歇息時,她和身邊的幾個丫鬟婆子共處一室,可以把她們一齊叫進來做個見證。
“傻孩子,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白夫人滿臉是淚,麵帶愁苦地說道。
白俊傑也是氣得渾身發抖,“愚蠢。她們作證有什麼用,誰會相信啊?”
“哎,當年我在國子監就讀,參加順天府鄉試落榜,恩師王奮吉大人安慰我,說我雖然也能硬起心腸,行殺伐果斷之事,但太過於念及家族親情,牽掛太多,適應不了官場上的陰謀算計和相互傾軋,不能通過科考做官,隻能做個富貴閒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現在才知道,恩師所言,確實是發自肺腑。若非如此,我又豈能一念之仁,中了白秀麗那個狐媚子的毒計,陷入到如此被動的境地?”白俊傑仰天長歎道。
白秀珠有些莫名其妙,她不過是在周進家中借宿了一晚,身邊又有丫頭婆子全程跟隨,有這麼嚴重嗎?
但很快,長兄白秀文的發言,打破了白秀珠的幻想,“剛才鎮國公府的管家過來談事情,說是他們家老太君重新考慮了一下,言道牛軍年紀還小,婚事上雖然定下了,但婚期先不急,等過上幾年再說,讓我們這邊稍安勿躁,等事情完全平息了再說。鎮國公府為何能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實在是讓人納悶得很,我看八成就是白秀麗這個賤人所為。”
“什麼?”白秀珠在心中嘀咕道,“不是說好了婚事一旦說定,就立即著手籌辦婚禮,年前把事情都辦理完畢嗎?怎麼又要往後拖延幾年了?”
“哼,鎮國公府也太貪心了,我都答應陪嫁數萬兩銀錢了,他們居然還不滿足,還想要通過這個借口來敲詐一筆。牛繼宗好歹也是世襲一等伯,怎麼能趁人之危,做下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白俊傑十分不滿地說道。
但很快,白俊傑又改口道,“過兩日,你還是再去鎮國公府走一遭吧,就說道我們白家來一趟京城也不容易,既然說定了的日期,便最好不要再改動。至於陪嫁方麵,我們還可以再容讓一到兩成。”
“是,那我明日再去辦。牛軍和我是同窗好友,對秀玉妹妹又一見鐘情,我請他從中轉圜,美言幾句,應當問題不大。”白秀文答應道。
“又要多給姐姐白秀玉一筆嫁妝?”白秀珠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心間在滴血,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