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侯暢可是百無禁忌,啥事都乾得出來呀。
想到這裡,韓奇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雜陳。
對於侯暢這個未婚妻,韓奇當然是頗為滿意的,而且還是吳貴妃保媒,讓他們錦鄉伯府在吳國舅那裡,也有了一絲香火情。
說實話,要不是侯孝康這個糟老頭子行為不檢點,老是鬨出來一些不正經的風流韻事,在北平城中傳為笑柄,以修國公府的舊有底蘊,還輪不到韓奇這個伯府世子來迎娶修國公府的嫡長女。
尤其是侯暢本人,不僅長得貌美如花,還十分精明能乾,聽說早在兩年前,鎮國公府的內宅之事,就是由她來協助家中長嫂,參與管事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知道自己名下到底有多少嫁妝,更不可能反對她父親侯孝康和白秀珠之間的勾當了。
把侯暢娶回家中,便等於多了一個賢內助,侯孝康雖然老不正經,但他幾個兒子卻還算爭氣,韓奇此後在權貴階層之中,便算是有了一份助力。
他對於這門婚事,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唯一的遺憾,便是侯暢的性格剛強,她連父親是不是要娶續弦都要管,對於自己的丈夫,怕是也會嚴格要求,今後韓奇想要在家中坐享齊人之福,怕是基本上不可能了。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將房中那個瑪麗姑娘安置在外麵了。
“大哥不好了,那個尚未過門的嫂子,又派人過來查看了。”韓雪看到兄長韓奇進門,連忙向他報告。
“她又過來做什麼?”韓奇沒有好氣地說道,“不是說好給我三天時間處理家中這些鶯鶯燕燕嗎?怎麼這才剛過去了一天時間,她又改變了主意不成?”
“這倒沒有。”韓雪說道,“她今日派人過來,說是擔心你心慈手軟,把私房錢都打發給家中這些鶯鶯燕燕,便來到你房中,對你名下的所有金銀財寶、地契田產、當票借據之類,搜撿一番過後,進行統一登記,說是夫妻一體,財產便應當合在一處,以便今後統籌使用,也省得夫妻倆同床異夢,不是一條心。她們還特意強調,這次登記過的資產,若是沒有她侯暢同意,便一文錢都不能動。”
“什麼?”韓奇氣得胸口疼痛,大聲呼叫道,“她這是不是太過分了?她還沒有過門,就開始管理我的私房錢了?”
韓雪卻笑道,“我看這個嫂子管得好。你平時老是在家中哭窮,有時候甚至還找我借銀子,結果今日在你房中當眾翻撿,就搜尋出來各類資財,合計上萬兩銀子。你老實交代,究竟在西山煤礦和狀元樓的生意中,截留了多少盈利?”
韓奇被妹妹韓雪抓住了痛腳,他也不敢爭辯,隻是抱怨道,“攤上了侯暢這個母老虎,對我房中所有財產登記造冊,如今說這些還有個什麼意思?反正你也見到了,我是一文錢都沒有了,我欠你的那一千五百兩銀子,我也沒法還了。你若是想要,便找你未來的嫂子要吧,能要到便算是你的本事。”
“大哥怎麼可以這樣?”韓雪氣得滿臉通紅道,“你們兩人爭奪財產控製權,憑什麼讓我吃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還我那一千五百兩銀子,那你暗中斂財、中飽私囊一事,我必然告訴父親,到時候讓家中其他姨娘知道了,怕是會有許多怨言。”
無可奈何之下,韓奇隻好說道,“彆彆彆,你那一千五百兩銀子,現在周進這廝那裡。當初他在紫檀堡附近搞開發,上馬項目太多,手頭上周轉不過來,便找我和馮紫英、陳也俊、衛若蘭等人打秋風,每人借去了千兒八百兩銀子,我和他兄弟情深,便借得格外多一些。”
韓雪不解道,“你自己也有私房錢,為什麼要從我這裡拿銀子借給他?”
韓奇解釋道,“我還不是怕他虧了本,還不出錢來,到時候他硬是不還,反正銀子又不是我借的,自然是一點風險都沒有。若是他賺了銀子,我也必然少不了好處,如此旱澇保收的事情,便借給他也無妨了。”
合著他是想拿親妹妹的私房錢搞投資,賺錢了算是自己的,虧本了算是妹妹的。
氣得韓雪對著韓奇追打了好一陣,弄得家裡雞飛狗跳。
好在府裡的那位伯爵夫人,對於韓奇、韓雪這一對寶貝兒女,非常寵愛,韓老三又忙於公務,時常不在家,他們兄妹倆在家中一通大鬨,也沒人膽敢來管。
許久過後,直到韓奇建議道,他會寫下一封聲明文書,言明他借給周進的那一千五百兩銀子,都轉移到妹妹韓雪名下,她可以憑著這一張文書,向周進這廝催討債務時,韓雪才放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不情不願地接受了兄長韓奇的提議。
不然怎麼辦呢?
難道她一個沒結婚的小姑子,好意思向侯暢這個新來的長嫂討要債務,在父母麵前打官司?
此外,對於和周進交涉一事,她竟然也有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期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