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155章 投懷送抱(三)(1 / 2)

近段時間以來,滿城都是血色婚禮的大瓜,但賈璉一點兒都不想吃,因為他在血色婚禮上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頭上。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賈璉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氣得嘴巴都歪斜了。

那日,他坐在川寧侯府內廳某處角落裡,正自斟自飲,因為沒人搭理自己而生著悶氣。

這不能埋怨他賈璉不會做人,實在是他那個父親賈赦老不正經,以至於連累了他這個榮府嫡長子,在社交場上人見人厭啊。

這時候,賈璉突然聽到隔壁那桌,有人小聲議論道,“你們都聽說了嗎?周進這廝根本沒什麼學問,他能鄉試中舉,不過是僥幸而已,或許還涉及到科場舞弊也不一定。”

“僥幸?試卷都要糊住名字,請人代為謄抄,若是沒有真實才學,如何能被房師看中,又如何入得了主考官的法眼?”另一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也難怪這人不高興了。

他可是本屆順天府鄉試第一名解元周少儒。

若說周進這廝是僥幸,那豈不是說他周少儒的解元頭銜也是僥幸;若說周進這廝涉及到科場舞弊,豈不是說他周少儒能夠高中榜首,也同屬暗箱操作,他這個解元來路不正?

這便是周進中舉之後的好處了。

他有了一幫順天府鄉試的同年,在不涉及到巨大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這些同年必然要站在他周進的立場上,替他周進說話。

不過,周少儒的反駁雖然頗有力度,但對方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他微笑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說道,“周進這廝僥幸中舉就不說了,就說他在考場之中,一直蒙頭睡覺也就罷了,他嘴裡還說著夢話,念叨著榮府裡的趙姨娘和璉二嫂子,這廝恬不知恥,生活作風不正,分明是在勾引榮府內帷女眷啊。”

“什麼?”周少儒被這個消息驚訝得目瞪口呆,這個小道消息,他倒是第一次有所耳聞。

類似這種風流韻事,既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周少儒一時之間,也不好意思幫著周進這廝說話了。

要不然,彆人還以為他周少儒和周進這廝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呢。

周少儒的麵部表情變化,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那人將眼角的餘光掃射到隔壁酒桌上的賈璉身上,發現他臉色雪白,便冷笑一聲,停止了這個話頭。

作為北靜郡王的心腹,他把這個消息無意中透露給當事人賈璉知道就可以了,說得太多,反而還會過猶不及,引起當事人的懷疑。

賈璉氣得青筋暴露,以至於陳瑞安在婚禮現場上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之後,他仍舊魂不守舍,渾渾噩噩,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好在血色婚禮之上,也並不是隻有他賈璉一個人失態。

賈璉回到家中以後,王熙鳳也以為他尚未從血色婚禮一事中回過神來,對於賈璉眉頭緊鎖一事,便也頗不在意。

她反而還哼唱著一些時興的歌曲,比如什麼“讓我將你心兒摘下”之類,顯得心情十分高興。

這讓賈璉的疑心更加嚴重了。

虧她還是我枕邊人,眼見我心情低落,居然一點兒都不關心?

看來你王熙鳳給我戴綠帽子一事,怕是十拿九穩了啊。

說實話,賈璉也談不上是一個糊塗蟲,更不是那種聽風就是風、聽雨就是雨的蠢笨之人,實在是王熙鳳和周進之間的糾纏,有點兒太多了。

早在薛蟠娶媳婦那一回,賈璉那一日喝醉了酒,在寧國府外院某間屋子裡,錯把茜雪當成了文花,胡亂摸了幾把。

這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托人給周進賠禮道歉,送上幾十兩銀子,也就罷了。

可王熙鳳卻死咬著不鬆口,還親自前往桃花巷周進家中交涉此事,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怕是早在那個時候,王熙鳳就起了異樣的心思,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後來,又是王熙鳳在老太太麵前攛掇,說是要把周進這廝請到後宅之內,和他交涉平兒姑娘一事。

當時賈璉也是昏了頭,秉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能要回平兒姑娘最好,沒有要回平兒姑娘也不虧,反正他已得手了玉釧兒,便同意了王熙鳳的提議。

可結果呢,平兒姑娘沒有要回來倒不說,她王熙鳳卻派遣心腹來旺兒媳婦和善姐二人,前往周進家中往返了數次,焉知不是暗通消息?

賈璉還聽說,周進鄉試中舉之前,曾去過賈代善老先生家裡討教學問。

這本來是周進的私事,她王熙鳳深居內宅之中,又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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