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檔綜藝播出到現在,Away和之前給人的固有印象不一樣了。
但跟從神壇跌落還是有些區彆。
頂多是活人更活,連蔣書律這種趨近於滴水不漏的隊長人設都變得更生動了一些。
但是平台的討論用詞都比較誇張。
#蔣書律是不是瘋了#
#怎麼有人對號入座啊#
#前頂流男團隊長和老幺早有私情#
#柳汐潮結婚#
……
很多人分不清是網友瞎寫的詞條還是官方取的,但每個點進去都能收獲足以讓人產生「這是可以擺在節目說的嗎」「真的假的」之類的疑問。
甚至還有找樂子的粉絲專門去蔣家旗下的連鎖商場微博提問。
—請問你們老板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的時候可以全商場九折嗎?
當年Away的影響力就很大,這次合體的討論數據幾乎到了恐怖的地步。
蔣家的合作圈子也有人在聚會上問起蔣夫人這件事。
蔣書律一年到頭都很忙,蔣夫人朱瓊也見不到他幾回。yushuGU.
即便蔣書律當初組建男團住在s市,除了特定的節日基本不會有回去的時候。
等他接過蔣家百分之八十的產業,就更忙得不見蹤影了。
隻有電話才能捕捉到他的行蹤。
一個人的時間被精準切割,秘書團隊規劃好蔣書律的行程,仿佛是給一架精密的機器填補機油。
蔣夫人就是那個執行人。
從蔣書律七歲回到蔣家,取代她親生兒子的地位開始。
朱瓊私底下就沒給過這個原本叫周愁的私生子一點好臉色。
但她也知道她和丈夫都沒有選擇。
蔣家是一個很大的家族,蔣書律太太爺爺輩移居到港,老宅一直在s市。
朱瓊和蔣書律的父親蔣開誠是在港城結婚的。
少年夫妻聚少離多,談不上什麼感情,全是各方利益的搭配。
繼承權都在長子,長子繼承給長孫,如果除了意外才會分配給其他親眷。
蔣開誠當年就因為生病,繼承權差點移交給蔣赫。
結果蔣赫出了更大的事,所以又還給了蔣開誠。
唯一健康的老二早早移民,跟家裡關係近乎決裂,基本沒有往來。
今年因為老二病重,走動稍微頻繁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瓊多疑,她覺得二伯哥似乎後悔了。
半生都泡在精致糖罐的朱瓊不容許一點差錯。
到現在這個年紀她仍然表麵做得滴水不漏,誰都要稱讚她和蔣書律是最完美的母子。
但沒人知道這個「蔣書律」不是她的親兒子。
蔣開誠名聲清正,還是個備受推崇的慈善家,大家都稱讚他和朱瓊感情和睦。
實際上這對夫妻分居多年,各自有各自的情人,但蔣開誠觸碰了朱瓊的底線。
他讓一個剛成年的女孩有了孩子。
隻不過對方還不知道蔣開誠的身份,在明白對方已經結婚就不再糾纏,一個人養大孩子。
聚會上的太太問朱瓊:“你家書律是打算和那個組合裡的……叫什麼來著?”
旁邊有人竊笑著接上:“唐約,我女兒可喜歡他了。”
“是已經有小孩的那個嗎?”
“是啊,看不出來吧。”
朱瓊還沒說話,這邊已經聊了一圈。
太太們的社交有時候很無聊,大部分也都是聯姻,各自有自己的產業,感情好的實在少。
娛樂圈的八卦還是擺在明麵上的,下個軟件都能看到。
朱瓊即便不特地去看,身邊的人也會事無巨細地報告給她。
蔣書律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甚至越來越猖狂。
至於喜歡唐約,朱瓊本能覺得不可能是真喜歡。
反而覺得這是蔣書律的一種反抗。
她衝問話的太太笑了笑:“孩子感情的事我一般不過問。”
對方點點頭:“也是,像書律這麼優秀的孩子,我也想生一個出來呢。”
另一邊的人口吻羨慕:“我印象裡書律小時候身體不太好,也不出來上學,都是家庭教師輔導的。後來和我兒子同個學校,感覺比以前看上去身體好多了。”
“聽說名字也是找大師改的?看來效果真的不錯呢。”
乍看無心,實際上正好戳中了朱瓊的痛處。
朱瓊又想到了死去的親生兒子蔣殊,比蔣書律大一歲,卻看上去一點不符合年紀。
蔣家的要求很高。
蔣開誠似乎要把當年受過的教育變本加厲地疊在兒子身上,最後的結果就是孩子一病不起,最後纏綿病榻靠著醫療器械吊著命。
朱瓊和蔣開誠吵了一架。
等醫生再次宣告結果的時候,蔣開誠說他還有一個兒子。
朱瓊覺得自己那天就瘋了。
自以為的愛和體麵全都是謊言,男人卻還冷靜地表示那個女人身體不好,有一個兒子。
孩子身體健康,告訴朱瓊可以替代長子的身份。
朱瓊彆無選擇。
她的親生兒子死了,被她以自己愛寵的身份葬在墓地。
大家都說她很重感情,寵物狗病亡還每年去祭拜,卻不知道她祭拜的是她的兒子。
朱瓊到現在還記得第一眼看到蔣書律的情形。
對方和蔣開誠很像,隻有眼睛更像生母。
蔣殊因為身體原因沒正式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個替換神不知鬼不覺,等蔣家給孩子慶祝八歲的生日的時候,本來叫周愁的私生子,已經成為了眾人眼裡氣度非凡的小少爺。
朱瓊再次和蔣開誠協議。
他們教導新的兒子比以前還嚴厲,但長在外麵的雜草天生堅韌,他不愛說話,卻能完成所有的任務。
朱瓊的苛責仿佛對蔣書律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他甚至還可以衝朱瓊笑著說謝謝母親。
他如朱瓊和蔣開誠所願,長成了一個合格的豪門繼承人。
唯一的汙點就是二十一歲那年突如其來的叛逆。
現在會是蔣書律第二次的叛逆嗎?
他又要用什麼來談條件呢?
朱瓊表麵笑得得體,心裡卻擔心起來。大家談論的那個唐約,是已經破產的唐家的私生子。
真是可笑。
私生子如果看上私生子,某種意義上也是絕配。
什麼東西配什麼人,可惜蔣書律現在仍然是蔣家明麵上的招牌。
能配得上他的必須是勢均力敵的豪門之後,還需要是女人。
朱瓊送走了做客的夫人們,再次提醒她們要參加下周舉辦的壽宴。
其中一位太太問:“那你們書律呢,不是錄節目嗎?”
另一個笑著說:“搞不好會直播老爺子的壽宴呢,之前那個張家的閨女不是這樣的嗎?鬨得可大了。”
周圍都是符合:“是啊,反正大少爺還做過明星,請一些帥哥來給我們飽飽眼福也挺好。”
“哈哈哈那我女兒肯定很開心。”
“我還想看看那個唐約呢,可以讓他唱歌嗎?實不相瞞我之前還聽過書律組合的演唱會,真的很好聽。”
……
這些話有些也算不上惡意,至少對現在的家庭來說,子女想去完成夢想也沒什麼。
甚至蔣家對外解釋蔣書律那三年的男團時光,表麵也是擺出支持兒子追夢的態度。
朱瓊麵上還是保持微笑:“我會問問書律的。”
等客人走了,朱瓊又聯係了蔣書律。
但電話無人接通,管家把平板遞給他,直播間畫麵居然出現了一張朱瓊意外的臉。
朱瓊:“蔣赫怎麼也去了那裡?”
管家:“可能是赫先生的男朋友要求的。”
朱瓊和蔣赫的關係一般,隱約知道對方當年不繼承蔣家的原因除了身體還有感情問題。
對方喜歡男人毫不遮掩,也不引以為恥,坦然地麵對父輩的指責。
但感情還是難測,最後那個男人和蔣赫一刀兩斷。
蔣赫創辦了澄空傳媒,從此減少了和本家的來往。
意外的是蔣赫和蔣書律很投緣,朱瓊和蔣書律提過很多次不許暴露秘密,蔣書律也都點頭。
可蔣書律去了蔣赫的娛樂公司做藝人實在出乎朱瓊的意料,這些年來往更是頻繁。
畫麵裡的蔣赫被推到了臨時搭起來的舞台前,台上正好是給唐約伴奏的柳汐潮。
山村長大的少年就算選秀出道,柳汐潮屬於什麼都會一點的平均水平,沒有特彆出挑的。
但他是公認的情商高,去哪一行都吃得很開,這也是為什麼當年資助人也會選中柳汐潮的原因。
蔣赫以為的第一次見柳汐潮,是對方吹笛子的第一次見麵。
在村小,不是在苞米地。
那可能是柳汐潮逝去的母親唯一會的樂器,吹得和好聽也不沾邊。
頂多是聽個響,偏偏尚未長成少年的孩子眼神篤定,像是要扒住蔣赫這個飯票不放。
坐在台上凳子上拿著話筒的唐約還沒開始唱,但台下的人已經開始起哄了。
海島也有十幾二十幾個遊客,節目組沒攔著,像是因為巧遇而碰見的觀眾。
其中有些不是粉絲,也有粉了好幾年的粉絲,乍看居然像個小型的音樂會。
蔣書律站在蔣赫身邊,這對叔侄從麵容上看也不是很相像。蔣赫氣質陰鬱,看著身體也不算好。
蔣書律即便笑著也帶著本能的冷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氣質都很矜貴。
像是十年一日的過度包裝,除了親密的人,無人能窺本真的靈魂,到底多麼鮮活。
唐約乾脆也在台上起哄,這可能是他少有的湊熱鬨的時候,還大膽地讓蔣赫上來。
本來應該喊蔣赫一句老板,結果下意識地喊了小叔。
彈幕一大串的問號。
「哈哈哈哈隨蔣書律了嗎?」
「那唐約你應該喊你三哥小嬸啊!!麥艾斯這個稱呼真的,難怪柳汐潮不承認哈哈哈」
「好熱鬨啊!!氣氛起來了!」
「怎麼有人還帶了應援棒啊!這幫粉絲怎麼找到的,有人脈嗎?」
「在微博看過現場一個姐妹發的,說每次旅行都會帶著打卡,她是柳汐潮十年老粉。」
「嗚嗚嗚蔣赫老板真的是1嗎,他看上去不太行的樣子,笑起來都有皺紋了!」
「大膽!怎麼可以說柳哥老公年紀大!你柳哥就喜歡豪門老男人啊——當年說的喜歡老男人果然是真的。」
「他倆緣分也不淺的。之前柳汐潮的直播誤入蔣赫,那簡直是完全不一樣的柳汐潮……果然愛能讓人麵目全非,沒想到溫柔釣係是個潑皮無賴。」
朱瓊看得眉頭皺起,管家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偏偏剛才他打電話的對象,蔣家現在的大少爺蔣書律居然毫無反應。
同步直播畫麵裡的蔣書律笑著看向舞台,叔侄的側臉看上去都精致無比。
蔣書律看唐約的眼神含著笑意,是讓看著他長大的管家都覺得心驚肉跳的溫柔。
和平時恪守要求的不達眼底微笑完全不一樣。
很容易讓人產生「他是真的喜歡」的感慨。
朱瓊當然也看得出來,她越發覺得蔣書律不可控了。
她轉頭對管家說:“再核對一遍宴會的流程,當天就把相親的對象都邀請到現場。”
她看著畫麵裡還推了蔣赫一把的蔣書律想:我養你那麼多年,可不是讓你脫離掌控的。
蔣書律一旦脫離控製,朱瓊和蔣開誠遮掩的秘密也會公開,得到的也都會失去。
.
UL這幾個人在臨時搭的舞台上唱了幾首歌,之後就開始起哄讓Away的上來。
海浪聲都沒辦法打擾此刻的氛圍。
唐約不過是去拿唐眠那裡拿一串燒烤,就被姚黎心推了過去:“我還得喂你小孩呢,你先上去頂頂崗。”
唐約:“小咩不可以吃辣,也不能要偷喝汽水,要……”
他當爹後和之前比實在囉嗦,聽得姚黎心直歎氣。
姚黎心剛想說你要不列個清單,沒想到唐眠先回答了:“知道啦,爸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快去唱歌吧,我都沒看過爸爸站在那上麵呢!”
小朋友笑得露出整齊的牙齒,和一邊進入換牙期的姚宣雨比看著不會太惹人發笑。
姚黎心:“去吧,我也很久沒聽你唱歌了。”
他還抬了抬下巴:“讓柳汐潮給你吹個笛子,隨便哼哼都成。”
台上的音樂震耳欲聾,台上的繆舒懷等唐約上來之前還要唱,活像沒有任何偶像包袱,把這裡當作了露天ktv。
「好丟人啊,不想承認曾經愛過UL……」
「唐約終於!!要唱歌了!!——」
柳汐潮接過自己助理遞過來的笛子,笑著說:“我說為什麼讓我帶這個呢,原來是為了現在?”
寫作飛行嘉賓實際上是主咖的男人搭住唐約的肩:“走吧,彆扭捏了。”
“是不是要熱熱嗓子?”
唐約想到剛才蔣書律說的柳汐潮要結婚,心裡還有點期待,選的歌是戀愛味十足的小甜歌。
不少觀眾以為唐約會選自己組合的經典曲目,沒想到上來就是華語偶像劇金曲。
天已經黑了,甚至能看到趨光而來的飛蛾。
燈光沒有真正舞台那麼完美。
頂燈很亮,邊上的燈都集中於舞台中間,彩燈偶爾走過,仿佛和遠處的海潮聲呼應。
隔了很多年重新站到聚光燈下的唐約有些不太適應,繆舒懷把話筒遞給他:“反正你不唱跳,隨意一點。”
底下是觀眾和工作人員的笑聲。
戴著麥的柳汐潮:“我也不唱跳,你選的這個歌我怎麼吹?”
唐約:“那我清唱?”
節目甚至都沒給嘉賓服裝,全是私服,唐約的外套還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