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約特彆心虛:“沒有。”
然後默默補了一句:“隊長人很好的。”
唐約現在心跳得還很快,整個人處於呆滯的狀態。
柳汐潮揉了揉他的頭發:“真是的,你早說啊,總悶著,這個認知實在太傷人了。”
唐約:“對不起。”
他低頭搜了搜這個,發現這還改過名。
是Away成團二年年末寫的,唐約本來上網就不愛看消息,更是無從得知。
姚黎心這個愛看熱鬨默默吃瓜,也不會告訴老幺你在黑粉裡的人設多惡毒。
柳汐潮:“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他說:“以後有害怕的事就說出來,沒關係的,就算是真的預知,那也不代表不可以更改。”
柳汐潮走後,唐約又坐了一會。
等他回到帳篷的時候唐眠已經睡了。
節目組給的帳篷還算高級,還自帶睡眠燈,足夠唐約看清抱著孩子睡的蔣書律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地進去,剛把帳篷拉鏈拉上,就被人握住了。
唐約小聲地問:“攝像頭關了嗎?”
蔣書律嗯了一聲。
蔣書律:“你去哪了?”
唐約:“去看我姐姐和姐夫了。”
心想:還發現了我穿越的秘密。
如果不是穿書,那這顆藍色的星球和我的9787星又有什麼關聯呢?
這種話從唐約嘴裡說出來有點新鮮,至少在團期間蔣書律沒怎麼聽唐約提過父母。
僅有的一次還是在外拍的休息期間,記者問唐約對父母愛情有什麼理解。當時正好七夕,節日氛圍很濃重,組合的七夕也是和粉絲過,拍的視頻也是粉絲向的。
四個人都是單身,記者也不會問什麼七夕的問題,反而轉到了父母。
蔣書律都來不及阻止這種沒事先對過詞的問題,生怕唐約又語出驚人,發生之前代言遊戲反問為什麼還沒全息遊戲的認真疑問。
況且父母的愛情,對唐約這種大家都知道什麼家庭的藝人來說,有點太敏感了。
但唐約沒有任何難過,他隻是抱著合作方送的玩偶,下巴靠在上麵,噢了一聲:“像花一樣。”
還沒等記者問為什麼,唐約就補了一句:“很短暫。”
唐約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但和姚黎心或者柳汐潮看各種貓貓狗狗的搞笑視頻會大笑,笑得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得太用力的薄紅。
也不知道這個問題觸動了他哪裡,唐約看上去還很配合。
記者又問:“那是什麼花呢?”
唐約喜歡花眾所周知,但他好像沒有固定喜歡的。粉絲送花他就笑著接下來,送什麼蘆葦捧花他也很高興。
連柳汐潮覺得太誇張的什麼西藍花、蔥花香菜的花束唐約都欣然接下,被粉絲戲稱很好賄賂。
隻要唐約高興了,在機場就能得到簽名。
唐約:“銅花。”
記者:“是桐樹的花嗎?”
唐約搖了搖頭,大概是這個詞承載了他太多美好的回憶,如海般澄澈的眼眸足以把采訪的人都溺斃。
蔣書律也不打擾,靜靜地站在一邊,假裝自己接過咖啡喝。
唐約:“是銅片做的花,那種銅黃色的花朵,如果銀色的鋁片能插進去做裝飾,就更好看了。”
聽起來更像是手工花束,記者點了點頭,問:“對你來說意義很大嗎?”
不知道唐約想到了什麼,少年人的手又下意識地做出了捏的動作,緊張又羞澀地說:“對我來說,那是愛情。”
“是……”
唐約是眾所周知的沒怎麼上過學。
粉絲心疼他的過去,很多次給澄空傳媒提意見找個老師教唐約學習。
另一方麵黑子也抓住這一點使勁黑,說他跟優質偶像完全無關,實在是Away的汙點。
連姚黎心這種心理素質強大的人偶爾都很難忍受惡評,但不知道為什麼唐約的忍耐度卻很高。
或者說他壓根不用忍耐,隻是覺得無聊,也不會放到心裡。
唐約:“是一輩子的喜歡。”
少年人答得真摯,哪怕這個回答和剛才的回答放在一起特彆矛盾。
短暫的愛情,一輩子的喜歡。
對采訪過很多表麵恩愛實則關係破裂的夫妻、合作關係的情侶的記者來說,她的本能率先判斷出唐約這就是心裡話。
哪怕如此懸浮,卻有點過於純淨,卻很難讓人不因為唐約的話心生憧憬。
好像從唐約嘴裡說出來,就會下意識地想——
萬一呢?
萬一有這樣的喜歡呢?
哪怕是人儘皆知的私生子,哪怕母親遠渡重洋尋愛失敗,混血少年舉目無親,仍然有種沉靜但蓬勃的生命力。
讓人輕而易舉看出他的渴望。
愛情和親情。
在八年後海島的帳篷裡,蔣書律忍不住問唐約:“你姐姐和姐夫對你好嗎?”
五年的時間差實在很大,足夠小孩從肚子裡生出來,牙牙學語到步履蹣跚到口齒清晰地說喜歡。
也足夠蔣書律輾轉反側頓悟太遲。
他心有愧疚,即便底牌評估毫無問題,仍然怕自己沒辦法給唐約一個很完美的未來。
唐約:“姐姐很好,姐夫不熟。”
唐約順勢倒下,和蔣書律躺在另一側,努力給唐約擠出空蕩的角落。
唐約:“上次在海邊也是我第一次見姐夫。”
蔣書律印象裡梁奕已婚是圈裡的事實,好像還是二婚。
唐約:“我看姐夫挺周到的,還會給奕姐暖被窩。”
蔣書律抽了抽嘴角,以他對梁奕的印象,很難不往包養那方麵靠。
唐約:“你和奕姐見過麵了嗎?”
蔣書律嗯了一聲。
唐約:“她對我很好的,你不用擔心。”
蔣書律:“你當初走,也是她一手包辦的嗎?”
唐約點頭:“當時出了點事,拖不下去了……”
他聲音越說越輕,還是覺得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大聲坦白唐眠的來曆。
蔣書律上次就已經懷疑了,這次估計已經確定了。
蔣書律:“你們之前見過嗎?”
唐約搖頭:“沒有。”
蔣書律也沒問什麼拖不下去,他隻是靜靜地也在夜燈朦朧的光線裡看唐約。
唐約卻湊過來,捧起蔣書律的臉問:“哥,你這幾年過得不好嗎?”
那個擁抱給唐約很深的印象,很容易讓唐約想到過去寂夜裡沉默的蔣書律。
唐約以為的主角受會救贖主角攻的戲碼完全沒發生,蔣書律好像比之前更嚴重了。
也是,柳汐潮都去治愈蔣赫了。
他以為的穿書,書居然是這個世界的粉絲寫的。剛才唐約又搜了好多陳年遺跡出來,和他腦子裡的劇情都對得上。
難怪寫得真假參半,很多都是補充的。
畢竟隻是粉絲,看到的都是表麵的東西。溫柔的柳汐潮其實並不溫柔,蔣書律雖然出身高貴,卻沒寫得那麼想要什麼有什麼。
唐約心裡悶悶的,覺得自己真
的特彆笨。
他有點想哭,心跳都有些異常,這個時候忍得非常痛苦,乾脆非常用力地親了蔣書律一口。
就是有點太激動了,親得聲音都特彆清脆,親得蔣書律有點詫異,新鮮地盯著唐約看。
唐約:“看什麼?”
他嘟嘟囔囔:“我不、不可以親我男朋友嗎?”
蔣書律:“真的隻是男朋友嗎?”
剛才唐約開了一包白桃味的漱口水,親吻的味道還盤桓在蔣書律的感知裡,蔣書律抱住唐約,湊近又問:“嗯?”
唐約:“現、現在是男朋友。”
以後可能是結婚證上的另一半,是伴侶是老公也可以是老婆。
唐約又覺得太近了,有點想退開,更怕驚動唐眠,又杵著了,最後變成唐眠剛剛倒在蔣書律懷裡的姿勢。
有點像爸爸哄小孩。
蔣書律:“我明天晚上就要走了。”
唐約:“我知道,你要參加你爺爺的壽宴。”
蔣書律:“節目組說要停播五天。”
唐約又嗯了一聲。
他往蔣書律懷裡鑽了鑽,明顯很喜歡這樣的抱抱。
之前唐約也是這麼抱唐眠的,現在小孩被羊絨毯蓋得嚴嚴實實,大人們擠一張毯子就有點小了。
蔣書律:“你要不要和我去?”
懷裡有人的感覺讓蔣書律覺得心裡缺掉的某處都被填滿了。
他問得有些猶豫,一方麵顧忌到唐約之前對自己家的逃避感。
二是擔心宴會上其他人的問題,還有朱瓊的態度,可能會讓唐約不知所措。
唐約:“我姐姐去。”
蔣書律:“我知道,所以你呢?”
唐約的聲音悶悶的:“我就不去了,停播五天,轉場到下一個地點之前,我還可以帶小咩多玩一會。”
唐約撒謊撒得特彆忐忑,慶幸自己現在窩在蔣書律的懷裡。
可他仍然要找點東西捏,就扯了扯起了蔣書律睡褲的抽繩。
這個答案在蔣書律的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唐約會無聊到這個地步,抽繩纏在指尖,一圈一圈,越發收緊。
蔣書律悶哼了一聲,在唐約耳邊抱怨了一句:“太緊了。”
唐約嚇了一跳,驀然地鬆開手,急忙去看蔣書律的褲子。
他的手又囫圇一通亂摸,摸得蔣書律不得不攥住他的手,有點無奈地說:“一定要這樣嗎?”
還好毯子蓋在身上,還好攝像頭關了。
但蔣書律仍然受不了了。
他不滿現在的生活不滿現在的身份不滿自己還沒擁有想要的一切。
必須、必須儘快做好收尾。
名為養育之恩的牢籠,從根本上違背了親生母親對他的期待,還有蔣書律前年得到的那個讓他痛苦的真相。
蔣書律的聲音在唐約耳裡循環,讓唐約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天蔣書律也是這樣抱怨的。
看起來獨當一麵安全感十足的隊長在床上並不溫柔,明明粗暴侵入的是他,口氣卻帶著委屈。
什麼太可愛了太緊了太撓人了等等,是唐約告訴彆人都沒人會相信的蔣書律的另一麵。
唐約半天不說話,蔣書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那你好好和小咩……”
蔣書律啞聲抱住唐約:“乾什麼?”
這話帶了點咬牙切齒,偏偏在朦朧燈下蔣書律的麵容在唐約眼裡極具吸引力,很容易讓人生出使壞的念頭。
唐約:“書律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口氣客氣,手一點也不客氣,聲音清澈,眼神卻有點出乎意料的狡黠。
蔣書律捏起唐約的下巴,另一隻手攥住唐約的手,狠狠地問:“這麼著急的嗎?”
蔣書律:“我會誤以為小約你很想要我。”
這種話對蔣書律來說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的玩笑,他潛意識是認為唐約不會回應的。
隻會沉默、臉紅,最多羞赧幾分鐘,然後彆過眼。
可惜蔣書律這次失算了。
漂亮的外星人徹底想開了,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奮不顧身。
尤為熱烈大膽。
唐約:“我想要你很久了。”
可以追溯到另一個時空,他看的時候不恥書中那個[唐約]的下作手段。
又暗暗醉心於作者對蔣書律溫柔的幾筆描寫,可恥地想過:這種關懷怎麼可能讓人怎麼不愛。
最可笑的是他現在知道了真相,不知蔣書律真貌的粉絲寫的書麵蔣書律就足夠讓唐約生出好感,那具體的蔣書律一旦出現在唐約麵前。
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足夠小外星人情生意動。
更何況他們還有那三年,日夜堆疊的相處,偶爾眼神的碰撞,肢體的接觸,不經意的出格言語,深夜裡心疼目光……
唐約:“蔣書律,你那麼好,我怎麼可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