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鄆城縣衙(2 / 2)

眾人都低頭不語,心說小張三每日在外麵胡混,誰知道他怎麼就遲到了?

馬軍都頭朱仝小心翼翼地建議道,“稟大老爺,可差人去他家裡看一看,莫不是病了?”

時文彬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吩咐皂班班頭何立成,“立刻安排兩個人去張家打探一二,速來回報!”

何立成應了一聲,輕輕地瞥了宋江一眼,隨即叫了兩個差役出來,“周毅、王興,你二人速去張家一趟。”

周毅和王興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鄆城縣的布局和全國其他縣城一樣,都秉持著東富西貴、南賤北貧的格局,縣衙的吏員雖然隻是賤籍,但在老百姓眼裡卻是富貴之人,因此大部分都在西城居住。張文遠在縣裡大小也算個人物,周王二人自然知道他的住處,他們徑直來到張家院外敲門,見裡麵還有人就大聲喊道,“張押司,張押司可在家裡?”

院內,張文遠的妻子李氏正準備出門,聽說張文遠沒去縣衙上值臉就垮了下來,沒好氣地回道,“他昨夜未曾回來,俺也不知道在哪裡歇夜!”

二人無奈,隻得繼續問道,“是否與友人相約吃酒,醉了才沒上值?”

李氏一聽就火了,“哼,你們爺們兒的事情俺如何知道?就算沒有友人約吃酒,也有那些不知廉恥的女人勾引呢。”

二人見李氏的火氣有些大,心說你家男人不成器怎麼衝我們發火,我們又沒招你惹你,當我們做衙役的低人一等啊?

但是衙役就是比文職吏員低了一等,二人被凶了一頓,也不敢還嘴,隻得悻悻地退了出來。

他們一走李氏就關了院門罵罵咧咧地回去了,“哼……那狐狸精真是害人不淺,以前在外麵鬼混還知道回來,如今卻連家都不著了,縣衙也不去了,要是縣老爺怪罪下來輕則一頓板子,重則丟了差事,餓死俺倒沒什麼,餓死了老娘你就是大罪了。”

在院裡喂雞的張母聽到她的抱怨忙笑著幫兒子開脫,“大蓮啊,不可胡言亂語啊,三郎哪裡不好了?他雖然愛玩,卻何時短了你我的吃穿用度?那是你的男人啊,外人說得,自己可說不得啊,以後可不許這樣說了!”

李大蓮本來隻是抱怨幾句,結果卻招來婆婆一頓數落,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了,頂嘴道,“哼,他算什麼男人?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彆人在縣衙做事,每日錢財如流水一樣地進來,屋裡人都穿金戴銀,頓頓吃肉,他也在縣衙做事,卻隻混了個溫飽。俺也不求穿金戴銀,隻求不穿麻衣都不行,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嗚嗚嗚……爹呀,娘呀,俺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聽到她又在抱怨張三沒有拿錢回來,張母也沒有好脾氣了,重重地哼了一聲,罵道,“人家穿金戴銀崽兒一群,你看看你,嫁進來這麼多年了,連個蛋都沒下一個,三郎沒休了你就已經是你的福分了,還想什麼穿金戴銀,頓頓吃肉?你想屁吃呢!俺告訴你啊,你明年再不為張家生個仔,我就讓三郎休了你。你看你那個樣子,腰比桶還粗,嗓門兒比驢還大,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蚊子,哪個男人會喜歡你!”

李大蓮本來隻是想抱怨幾句,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結果卻被婆婆一頓數落。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自己長得是不好看,但是曾經也是個美女啊,變成這個樣子不也是你們張家人禍害的嗎?

想起被迫嫁到張家這幾年來受的委屈,李大蓮心裡一酸,眼睛一紅就哭了出來,“俺哪裡說他不好了,就是看他晚上沒回來,又沒去上衙擔心嘛!俺……俺每天忙了外麵忙屋裡,忙得腰也粗了,嗓門兒也大了,他就要休了我,俺冤枉啊?”

張母已經壓製住了她囂張的氣焰也就不窮追猛打了,“哼……還在這裡嚎叫什麼喪,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怎還不去應卯,三郎沒去上值你也不想去了嗎?你們是想餓死我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