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張母才不相信他的話呢,似笑非笑道,“你真舍得?”
張文遠連忙發誓,“這有什麼舍不得的,我以前糊塗,現在可不糊塗了!那女人就是個掃把星,還是離遠點兒好!”
張母見他不像說假話的樣子,便姑且相信了他。
忙完了糖的事,天色也不早了,張母就去張羅晚飯了,因為張文遠才從牢裡出來,又受了刑,她就想去殺一隻雞來犒勞他,但卻被他阻止了,“你還指望雞下蛋呢,殺了做什?”
想起他以前老是惦記自己還在下蛋的母雞,如今居然體諒起自己來了,張母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不妨事,家裡有三隻呢,今年吃一隻明年再抱雞仔兒就是了!”
老娘堅持要款待自己,張文遠也不堅持了,“那就吃一隻吧!”
見他隻是意思了一下,張母的眼淚馬上就乾了,氣呼呼地道,“哼,你這臭小子,還以為你真的轉性了哩!”
張文遠無奈地笑了笑,自己確實是轉性了,但在飲食上的要求卻變得比原主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如中午大蓮帶了那麼大一碗肉,他愣是連湯都沒給老母親喝一口!
張母正在給雞拔毛的時候,院門嘎吱一聲響,李大蓮捂著臉走了進來,然後一聲不吭地到內院去了。
張文遠正在屋裡畫模具的草圖,見她突然闖了進來,臉上還掛著淚水,忍不住問道,“怎麼了,誰惹你了?是不是掌櫃的沒答應我去當賬房啊?欸……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他不想要我還不想去呢!”
李大蓮嗚嗚嗚地哭了一陣才說道,“嗚嗚嗚……俺……俺中午端肉給你吃,被人發現了高到了掌櫃那裡,掌櫃的把俺罵了一頓,不讓俺去了!”
“啊……被開除了啊!”聽說李大蓮被開除了,張文遠不僅沒有憤怒反而有些想笑。這傻老娘們兒認不清形勢啊,以前自己在縣裡做事,有縣尉老爺罩著,有錢又有勢,誰也不敢惹。她明裡暗裡地往家裡順東西,李掌櫃攝於他的權勢自然可以視而不見,如今自己被開除了,她還不知收斂,李掌櫃不讓她賠錢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算了,不去就不去了吧!”見她一直嗚嗚嗚地哭個不停,張文遠沒辦法,隻得寬慰了幾句,“你天天忙裡忙外得也累了,乾脆休息幾天吧!”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卻在想她以後不幫廚了,再也偷吃不到好東西了,應該會瘦下來吧。上午聽母親說她剛嫁進張家的時候模樣也是很俊的,就是去了李員外的酒樓幫廚以後才開始發胖的。
張文遠對此深信不疑,按照原主風流成性的尿性,他肯定是個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姑娘太醜了他肯定是不會要的,李大蓮能嫁進來,說明她以前肯定是個美女。
李大蓮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成寬慰,反而以為他在說風涼話,“哼,不去?不去怎麼辦!以前還好說,你雖然不頂事,每月總會拿些銀錢回來孝敬婆婆,俺也能跟著喝口湯,現在你又沒了差事,我也沒了進項,都在家裡窩著,我們一家人吃什麼?”
張文遠正要說我們以後就靠賣糖為生,或者靠開紡織廠為生,張母突然走了進來,見大蓮在哭,就問道,“又咋啦,咋剛回來就哭了哩?三兒,是不是你惹的她?她中午還擔著乾係給你弄肉吃哩,你下午就惹她生氣!咳……你這孩子,真是不像話!”
張文遠忙告饒,“真不關我的事啊,是那個李老板,不讓大蓮去他那裡做活了,大蓮氣不過就哭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張母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大氣地寬慰道,“哼……李國強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活了半輩子都沒活明白,咱們三郎隻是暫時落難了,以後肯定會一飛衝天的,到時候有他求我們的時候。大蓮啊,他不讓你去咱就不去了,三郎今天做了一種糖出來,齁甜,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李國強那賊廝鳥不是好人,他的酒樓也不乾淨,不去了正好,以後你就去賣糖,俺們還會活得更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