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住了高克疾,張文遠沒在縣衙裡麵久待,出來以後就在大街上閒逛,他的風化案已經過去快二十天了,熱度早已降下來了,因此他現在又可以在大街上東遊西蕩了。為了截胡宋江,他決定以後沒事要多出來逛,不能一直宅在家裡了。上一次他出門就撿了一個焦挺,這一次萬一運氣爆棚又遇到武鬆了呢。
算算日子,他也該回來了吧?
然而這一次他的運氣就沒上次那麼好了,不僅一個好漢都沒碰到,還被何班頭帶人堵住了去路。半個月前在縣衙受刑時,他為了減輕皮肉之苦,胡亂地應允了他們一千二百貫錢,之後的幾天又陸陸續續被他們敲詐了一千多貫錢,如今已經過了半個月了,他們光聽到張家蓋房子、納小妾的事了,卻沒看到他給一貫錢給他們。今天好不容易在街上碰到了,何班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要債的好機會。
見張文遠在大街上東看看西逛逛,腳步悠閒得很,遇到有開著的窗戶就往裡麵看,那眼神猥瑣得猶如色中餓鬼,不堪入目。何班頭見他這麼不講究,趁他走到自己麵前了就當街一站,陰陽怪氣地道,“喲,小張三,屁股好了啊?”
張文遠抬頭一看,頓時頭疼不已,麻蛋的,剛穿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深淺,給他們許下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現在還不上了,這他娘該怎麼收場啊?
“啊……這個……多謝何大爺的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何力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冷哼道,“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還我們的錢了?”
吳剛插嘴道,“就是!哼,小張三,你這幾天很有錢啊,又是蓋房子,又是討小老婆的,你過得這麼悠然自得,讓我們情何以堪啊?”
張文遠忙求饒道,“哎哎……幾位大哥就不要奚落我了,你們的賬我都記得呢,現在不是還沒到期限嗎?放心,期限一到,自然兌現!”
“哼哼……”何班頭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要嘴上不饒人,到時候還不上錢,可不要怪我不顧昔日的同僚之誼,我們走!”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張文遠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地向前走去。路過一個鐵匠鋪子時,就進去買了兩把樸刀、兩把匕首和兩支槍頭,匕首是他自己用的,槍頭裝上槍杆就可以用了。樸刀則是給焦挺準備的,這玩意是北宋江湖人士的製式武器,介於長刀和短刀之間,還可以裝上長柄,又可以當大砍刀用,他現在家大業大了,必須得置辦點防身的東西了。
揣上兩把刀,張文遠又看到了一個書肆,想起這幾天家裡的紙張消耗得很快,該補貨了,就進去逛了一下。店夥計見他扛著一把刀進來了,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張文遠就笑了,“喲,三爺,今兒怎麼想起玩刀了?聽說您現在發了財,莫不是要雇請看家護院的?”
張文遠笑道,“怎麼,你要給我推薦人啊?”
店夥計嘿嘿笑道,“哪有啊,俺哪裡認識那些高人啊。喲,你要買什麼啊,俺給你拿。”
張文遠道,“給我拿些紙張和筆墨!”
買好紙張和筆墨以後,他又看到書架的角落裡堆著一些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的書籍,想必是滯銷品。想到自己的新裝修出來的書房連一本書都沒有,這些紙張都已經泛黃的書正好可以派上用場,就一口氣買了三十多本,包括《論語》、《周易》、《莊子》、《女戒》、《洞玄子》、《說文解字》等都囊括其中。反正是充門麵用,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到家時,張文靜和焦挺還沒回來,但院子裡挺熱鬨的,張母和李大蓮去外麵跑了一圈,收了不少原麻回來,這時正在奮力紡紗呢。閻婆惜在一邊打下手,順便學習技術。張文寧在另一個屋裡揮汗如雨,隨著他一聲輕鬆地呼氣,第二台紡紗機就下線了。
張文遠大喜,扔下背上的書就跑了過去,喜滋滋地道,“啊呀,這一台做得好快啊,才三天就做好了!”
張文寧哼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從他傲氣十足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此時膨脹的自信心。
張母和李大蓮聽到說話聲,忙走了過來,見第二台紡紗機已經做好了,頓時歡喜得手舞足蹈,“哎呀,好啊,真好啊!有了兩台機子,俺和大蓮一人一台,又能多紡不少紗了。老大啊,你抓緊些,給婆惜也做一台,咱們趁這個季節多賺些錢回來,過年回家的時候你在媳婦麵前也有底氣了!”
閻婆惜聽說要紡紗整個人就不好了,剛才她雖然沒有親自上手,但就是打會兒下手都已經弄得一身灰,那滋味可不好受了。不過現在可沒人管她,李大蓮已經坐在紡車前麵了,輕輕地一踩踏板滾輪就飛速地旋轉起來,喜道,“娘啊,這一台可比你那一台輕多了,俺還是用你那一台吧!”
張母也坐上去試了試,果然輕巧不少,喜道,“嗯,好,以後俺就用這一台!”
張文寧在一邊咕隆道,“俺沒日沒夜地做,做好一台你們就霸占一台,俺還想給俺渾家送一台去呢!”
張母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臉一下就沉下臉來了,教訓道,“老大,你忘了之前是怎麼說的了?這樣的好東西怎能隨便讓外人看到呢?”
張文寧犟嘴道,“那也不能都給你們一家人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