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惹出點事來,怕是連日子都沒得過了。
胡陽他們出去後,蘇韻和顧玉竹對視著又僵了一陣。
陳思思伸手拽了一下顧玉竹的袖子,小聲說:“彆吵了吧。”
吵架的情緒被陳思思打斷,看蘇韻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樣子,顧玉竹沒再跟蘇韻對視,收回目光,和李喬、陳思思也拿上糧食走了。
廚房裡隻剩下蘇韻一個人。
她站在碗櫃旁邊,眼淚流下來兩行,她抬手給擦了。
擦完後又吸鼻子強忍一陣,然後去到灶台邊,盛飯吃飯。
因為太餓了,她這碗飯煮得比較稠。
狼吞虎咽吃飽了以後,身體上的痛苦的減消了幾分。
身體能因為一碗飯而舒服上一點,但心情很難。
有太多的情緒和痛苦消化不了。
蘇韻獨自坐在桌子邊,又眼神放空呆了會。
她眼眶濕了又濕,濕了又濕,有眼淚流下來,就抬手給擦了。
***
女生宿舍,顧玉竹她們已經洗漱完睡下了。
初夏洗漱上床得更早,要不是她們又在廚房吵起來,她早都睡著了。
顧玉竹她們在床上躺下以後。
陳思思又小聲說:“她看起來真的挺可憐的,本來就不擅長乾體力活,今天被逼著乾了整整一天。沒有韓霆護著她了,回來後我們又都不管她了,她心裡肯定很難受的。”
顧玉竹說她:“就你心好。”
李喬也接著說:“她可憐我們不可憐嗎?”
這一天下來,她們在乾活的時候不知道累哭了多少回,被武昌明逼得狠的時候,想直接躺地去世的心都有了,還得咬著牙繼續乾,誰來可憐她們啊?
陳思思又解釋說:“我也不是心好,或者覺得她可憐我們就不可憐,就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到時候韓霆回來了,要是找我們麻煩為她出氣怎麼辦?”
顧玉竹道:“他敢找我們麻煩,我就敢去大隊舉報他們。”
陳思思又歎氣感慨:“要這樣互相傷害到什麼程度呢?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李喬和顧玉竹完全沒這樣的感慨。
她們已經夠痛苦難熬的了,哪還有心情感慨這些沒用的東西。
顧玉竹又說陳思思:“你要是真的看不下去,你去和她搭夥唄,去給她當丫鬟伺候她,分糧食的時候幫她補工分。”
聽完這些話,陳思思感慨不起來了。
她又小聲說:“我沒這個意思……”
陳思思說完這話,蘇韻開門進了宿舍。
她進來後,李喬、顧玉竹和陳思思就沒再說話了。
宿舍裡氣氛複雜但安靜,五個人睡覺的睡覺,洗漱的洗漱。
初夏身為早就被她們孤立出去的人,自然隻當旁觀者。
她們之間怎麼鬨她都不關心,隻要彆帶著情緒把她扯進去就行了。
當然了,雖然事情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波及到她身上,但眼下在這種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爭吵的氛圍中,她想完全不受影響地過日子,也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環境當中,能有什麼正常舒心的日子可以過,而且她和他們之間也有矛盾。
所以初夏還是想著,建好房子搬出去,擺脫眼前的這些。
等蘇韻洗漱完上床睡覺,初夏也就睡著了。
睡到次日淩晨,到了她每日起床的時間點上,自然醒來。
但今天是星期天,而且初夏不去公社集市出麵攤,所以便打算多睡上一會,等睡飽了再起床。
但初夏剛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回籠覺的時候,忽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猛烈的敲鐵盆的“鐺鐺”聲音。
鐺鐺聲結束後,又傳來武昌明的聲音:“都給我起床!”
敲鐵盆的聲音和武昌明的聲音,比王向前的鬨鈴要好使很多。
李喬、顧玉竹、陳思思和蘇韻四個人都像被按了開關一樣,睜開眼立馬從床上翻坐起來,然後快速整理被褥去洗漱。
洗漱完之後,七個人在院子裡站齊。
武昌明手裡拿著王向前的鬨鐘。
他用棍子敲著鬨鐘的玻璃罩子又說:“半小時以後,到工地上集合!”
七個人誰都不敢耽誤時間,應一聲以後立馬散了去燒飯。
為了節省早上的時間,他們昨晚都多燒了飯,所以這會簡單熱一下便坐下來吃飯了,吃完立馬趕去工地,生怕去遲了挨罰。
他們匆匆忙忙走後,初夏也睡不著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不緊不慢地整理被褥出去洗漱。
到壓水井邊剛放下洗漱盆,林霄函也從宿舍裡出來了。
初夏握起把手壓著水和他打招呼:“早啊。”
“早。”林霄函過來放下洗漱盆,從初夏手裡接過壓水把繼續壓水。
初夏擠了牙膏,拿著搪瓷缸子等了一杯水,先刷起牙。
刷完牙洗完臉,到廚房生火燒早飯,才有機會和心情說些閒話。
初夏在鍋裡加上水,放好蒸屜再放上饅頭,嘴上說:“和他們現在過的日子比起來,他們之前過的簡直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林霄函燒著火道:“那可不是,糧食吃著糟蹋著,沒事曠工請假,上工的時候偷奸耍滑,下工以後副業不搞,當然是天堂般的日子。天堂般的日子過完了,也該過地獄般的日子了。”
說到底也不影響他們什麼。
初夏和林霄函隨便聊兩句便沒再說了。
他們今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吃完早飯喂了雞以後,他們便去大隊部借了驢車,趕上驢車往公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