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一點點放鬆下來了,整個就完全控製不住了。
林霄函抬手給她擦眼淚,叫她:“彆哭。”
初夏努力往下壓,但還是控製不住,越壓眼淚越多。
然後她就這樣哭著哽咽說:“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要被你嚇死了。”
本來看到新聞不自覺聯想到的時候,就有夠心神不寧了。
那個報道光是看著就嚇死了,更彆提得知自己的擔心成了真的,她在騎車來醫院的路上就差點要崩潰了。
這種事不管放在誰身上都得嚇壞了,林霄函自己心裡也滿滿都是後怕。
但他握住初夏的手說:“沒事兒,我命大,死不了。”
初夏現在聽到“死”這個字都覺得心驚肉跳。
於是看著他又說:“不準說這個字。”
林霄函立馬又應聲,“好,不說。”
然後他看著初夏又問:“昨天沒有見到我,想不想我?”
初夏知道他是在扯開話題給她放鬆心情,所以她反握住他的手,忍了忍情緒應道:“想,想死了,不然現在怎麼在這裡。”
林霄函笑笑道:“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初夏嗯一聲,用兩隻手把他的手整個握在手心裡,這會才有了劫後餘生的真實感,心裡也一點一點地踏實了下來。
心裡有了踏實感後,心情和情緒也都就慢慢穩定下來了。
雖然也看過報紙,初夏還是問了林霄函當時的情況。
情況倒也簡單。
就是他和領導一起出去辦事,不幸碰上了昨天那場事故。
當時他在情急之中把旁邊的領導給推開了,自己沒能完全躲開。
因為事發太過突然,大家全都沒有防備。
多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人,車子撞過去的時候一點閃躲都沒有,有的甚至被撞倒碾壓,所以當時現場情況非常慘烈。
本來看新聞隻是看彆人的事情。
這會事情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沒了旁觀者的心態,初夏心裡滿滿都是後怕,便情緒很重地說了句:“不管什麼原因,這種人都該槍-斃!”
***
初夏和林霄函說完了這些話,情緒也算緩和得差不多了。
沒再繼續說這些會引起情緒起起伏的話,她又坐著陪了林霄函一會,然後問他:“你現在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林霄函搖搖頭,“暫時不太想吃。”
初夏看他是真不想吃的樣子,便坐著沒去,又跟他說:“那等會我回單位去跟領導請個假,再回家給你做點吃的拿過來,我做的好吃。”
林霄函看著她說:“不用特意請假過來在這裡守著我,我自己可以的,你要是想看看我,下班的時候過來就可以了。”
初夏這會才不聽他的,“都已經這樣了,你一個人還可以?我先請一周的假,你要是好的快的話,我就不再多請了。”
林霄函:“沒必要因為這點事影響你的工作。”
初夏:“這是一點事嗎?我入職這麼長時間,也就請這一次假而已,誰家還能沒點要緊的事情,領導應該能理解的。”
林霄函看初夏一會,沒再說彆的。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隻覺得這輩子,好像特彆圓滿。
眼前這個他喜歡的姑娘,把他生命裡缺的那一塊,一點點給補滿了。
***
正陽飯店。
因為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飯店裡吃飯的人沒那麼多了。
外麵還有幾桌客人在吃,但沒有新點的單。
吳雪梅站在櫃台後麵,等著收這最後幾桌客人的錢。
然後她不經意間往外麵瞥了一眼,忽看到初夏騎著車從飯館外麵過去了。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但不多一會,初夏便又從後門進來了。
看到初夏從屏風後出來。
吳雪梅目露訝異,忙過去問:“夏夏,你現在怎麼回來了?這會不是上班時間嗎?”
初夏一邊往廚房裡去一邊說:“我等會跟你說啊。”
她到廚房裡是去為了拿食材,她打算趕緊做點吃的,給林霄函拿去。
怕在前麵妨礙到飯館裡的生意。
初夏拿上食材就進內院去了,在內院裡處理食材生起爐火。
她打算燉個排骨湯,再做點清粥小菜。
排骨湯燉起來需要的時間長一些。
初夏蓋上砂鍋把排骨燉上,又去處理其他的食材。
正打理小青菜的時候,吳雪梅從前麵過來了,再次好奇問她:“你這什麼情況啊?怎麼好好的上著班,突然回來做上飯了?”
初夏這會情緒已經完全平穩下來了。
她跟吳雪梅說:“昨天不是發生了一起重大事故嘛,讓小林給趕上了,他這會正在醫院裡躺著呢,我給他做點吃的
帶過去。”
初夏把這事說得很平淡,但吳雪梅聽完卻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盯著初夏問:“什麼事故?不會是今天報紙上說的那場事故吧?”
昨天那場事故,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今天來飯館裡吃飯的客人,好些人都在說昨天的那個事。
當然大家在一起討論的重點,不是誰死亡誰受傷,而是這個開出租車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當然媒體還沒報道,知情人不多,目前傳出來的原因有幾分真實性沒人知道。
聽了大半天說了大半天,吳雪梅完全沒想過這事會和身邊人有關。
現在聽初夏這麼說,她隻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初夏看向她點頭:“是的。”
吳雪梅聽完更是心驚,很快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著初夏又緊接著緊張問:“說是當場死了五個人,小林他現在在醫院,他沒什麼事吧?他傷得嚴不嚴重?”
初夏點點頭:“昏迷了一段時間,挺嚴重的,但這會已經醒過來了,好好接受治療,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吳雪梅下意識鬆了口氣,隻覺得身上冷汗涔涔。
她想了想又道:“難怪他昨兒晚上沒過來,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工作上忙的抽不開身呢,誰知道能發生這種事情啊。”
說著轉身要往前走,“我去跟你爸爸說一聲,這邊的飯館今天就打烊了吧,我們在前頭收拾一下,等會跟你一起去醫院。”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唐海寬和吳雪梅現在知道了,肯定是要去看看林霄函的,不看這根本都不能放心。於是初夏也沒說什麼,讓吳雪梅到前麵收拾去了。
吳雪梅到前麵把這事說給唐海寬,唐海寬也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沒有分毫猶豫,直接就去掛了打烊的牌子,帶著工人把飯館裡外打掃收拾乾淨,然後和初夏一起去了醫院。
***
病房裡。
林霄函休息過了,這會正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的藍天白雲。
忽聽到病房的門把手響,他轉頭往門邊看過來。
病房的門從外麵開了,隻見唐海寬手裡拎著個保溫飯盒進來,然後吳雪梅和初夏也在後麵進來了。
看到唐海寬和吳雪梅,林霄函下意識就想起身,嘴裡出聲道:“叔叔阿姨。”
唐海寬看到他這個動作,連忙伸手道:“你可千萬彆亂動,躺著就可以了,都是自家人,沒什麼需要客氣的。”
林霄函這也便躺回去沒再起來。
吳雪梅看到林霄函這樣,傷了腦袋又折了胳膊的,忍不住又氣又心疼,嘴上帶著情緒說:“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人,就那樣開著個車在大路上踩死了油門見誰撞誰,這麼有本事,誰招了他惹了他,他拿著刀去找那個人不行嗎?看看這傷了多少無辜的家庭,傷了多少無辜的人。”
林霄函自然看得出唐海寬和吳雪梅
對他的擔心。
他看著唐海寬和吳雪梅說:“叔叔阿姨,我沒事兒,你們不用這麼擔心,我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看他這樣,唐海寬和吳雪梅確實也放心了不少。
初夏這會已經在床頭的櫃子上打開了保溫盒,準備讓林霄函吃飯。
唐海寬見狀忙過去把林霄函扶起來,讓他靠著枕頭坐著。
他左手打了石膏還有右手,初夏把筷子放他手裡,然後端一個保溫盒在他床邊坐下來。
吳雪梅也沒有閒著,忙也端了另一個保溫盒,伸手送在林霄函麵前。
還有一個,唐海寬又去端了,站病床的另一邊送在他麵前。
林霄函拿著筷子靠著枕頭,看看端著飯盒圍在他麵前的三個人,眼眶瞬間不受控地熱了一下。
吳雪梅又伸手拿個勺子過來,跟他說:“這粥得用勺子喝。”
林霄函低眉忍了忍情緒。
片刻抬頭笑著道:“叔叔阿姨,我一個一個吃就好了。”
唐海寬直接看著他說:“這樣不是方便嘛,想吃哪個吃哪個。”
林霄函又看看初夏。
片刻後點頭應下來道:“好,我吃快點。”
初夏立馬又接一句:“不用快,慢點吃好消化。”
***
傍晚。
病房走道裡。
林炳威和陸芳瑩帶著林浩博往林霄函所住的病房去。
林炳威一邊走一邊說:“我倒要是看看,他找了個什麼樣沒教養的丫頭。”
說著走到病房前打開門。
人還沒有進去,先看到了滿臉是笑的林霄函。
他躺靠在病床上,正在跟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漂亮姑娘說話。
在林炳威的記憶當中,林霄函從來都沒有笑過。
他彆說是笑,平時就是連好臉都很少有,大部分時候都是擺著一張讓人厭惡的冷臭臉。
所以他在看到林霄函滿臉是笑的瞬間,下意識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