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春節假期也就結束了。
初夏和林霄函恢複上班日常,唐海寬和吳雪梅也恢複了開店日常。
東西兩屋兩家的生活也沒什麼大的變化。
假期結束後,蔣建平、徐麗華和蔣冠傑正常回到單位上班,蔣珊沒等自己的假期結束,就又提前回學校裡去了。
韓霆打包行囊離開了北京,對韓家的生活影響並不大。
即便他留在四九城,平時在家的時間也非常少,韓慶天和王翠英能看到他和他說說話的時間並不多。
半年後。
夕陽的光影下,胡同裡有風掠過,撩起門楣下的燈籠穗。
飯館裡坐滿了吃晚飯的人,熱熱鬨鬨地聊著天兒。
蔣建平和徐麗華從大門裡出來,滿麵笑意在大門外貼紅雙喜。
過來飯館裡吃飯的客人看到這紅雙喜,笑著出聲問一句:“喲,這院兒裡又是要辦喜事啊?”
蔣建平笑著應聲:“是,兒子娶媳婦。”
自打過完年以後,徐麗華對蔣冠傑的婚事更加上心,也不過就半年的時間,便找到滿意的姑娘,把婚事給定下來了。
明天就是辦婚禮的日子,所以今天把喜字全給貼起來。
客人不過隨口寒暄上兩句,笑著寒暄完便往飯館裡去了。
進了飯館等個空桌,坐下來點菜吃飯。
蔣建平和徐麗華在大門上貼好雙喜便就進院子去了。
不多一會,林霄函又騎著車刹停在了貼上了雙喜的大門外。
初夏從車上跳下來,和林霄函一起進大門。
在前院停好車進內院去,看到一門上,以及裡頭西屋門上窗戶上甚至是柱子上,都貼上了雙喜。
蔣家不打算去酒樓裡辦婚禮。
所以院子裡除了這些紅紙剪的喜字,還搭起了棚子,棚子底下也已經擺上了宴席桌和長板凳。
院子裡這會沒有人,初夏和林霄函也不必裝客氣和誰打招呼。
他倆直接從棚子底下穿過去,進北屋把身上的包放下。
在北屋裡鬆口氣,兩人又往前頭的飯館裡去。
這會是飯點時分,正是飯館裡一天最忙的時候,初夏和林霄函便去幫著招呼招呼客人收收錢。
因為人手夠,他倆也不需要怎麼忙。
幫著忙上一會,便到後廚找吃的填肚子去了。
晚上打烊,兩邊店門都關了門,初夏和林霄函又在唐海寬和吳雪梅的房間裡幫著數數錢,做一做今天的賬。
忙完了這一天的事,吳雪梅跟初夏和林霄函說:“明天我和你爸不一定抽得出空來,到時候就你們倆去外麵吃喜酒。”
明天是星期天,初夏和林霄函確實有時間吃喜酒。
但初夏笑一下看向林霄函說:“隻是不知道他們高不高興讓我們吃。”
除夕那天林霄函一番話把東西兩屋都得罪了。
從今年開年第一天到現在,他們對他們兩口子的態度就沒再熱過。
唐海寬和吳雪梅知道初夏說的什麼意思。
唐海寬道:“不用想這麼多,他家大喜的日子,這麵子肯定得要的。”
初夏其實並不有所謂這個。
她又問:“這婚禮都辦了,蔣冠傑的房子分到了嗎?”
吳雪梅又道:“聽徐麗華說,已經在辦手續了,等手續辦好就能拿到鑰匙了。唉喲,他們家兩口子這些日子可得意了,拿到房子以後人家就有樓房住了,再也不用跟咱們一樣住這平房裡頭了。”
初夏說:“得意好啊,早點搬出去,把房子騰出來還給咱家。”
唐海寬又說:“要我說也不見得有多好,他家冠傑單位分的房子,沒你們倆的房子好,麵積太小,隻有兩個房間。咱家這院子又不像人家那住了十幾戶人家的,住起來還是挺寬敞的。一家人搬到那麼點大的房子裡去,轉個身都能碰到,想想都覺得憋得慌。”
吳雪梅接話,“我們可不管他們這些。”
唐海寬也就是隨口說說,說完這幾句也就沒再說了。
這會天也不早了。
四個人沒再多往下閒聊。
洗漱一番,也就各在各屋睡覺了。
***
關了燈。
林霄函攤開胳膊。
初夏很自然地躺進他懷裡。
林霄函抱著初夏忽出聲問:“這樣的老房子老院子,以後是不是會變得很值錢?”
聽到這話,初夏轉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啊?”
林霄函笑一下,“我猜的。”
初夏繼續問他:“那你是怎麼猜的?”
林霄函道:“今一年的社會風氣明顯更加開放了,因為那十年留下的牢固思想,之前大家對物質對金錢,還都有點嗤之以鼻,但是今年以來,整個社會已經不掩飾對物質和金錢的渴望了。照這麼發展下去,再看上麵領導人的態度,市場應該會越來越自由,車子房子,很有可能都會成為商品。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如果大家都能富起來,日子越過越好,這老房子有可能會成為古董。”
初夏忍不住笑,“你看得這麼遠?”他果然嗅覺靈敏。
林霄函捏一下她的臉道:“可我總覺得,你看得比我遠,裝傻充愣地藏在心裡。”以前在鄉下,提到高考恢複就是。
初夏不跟他說裝傻不裝傻的。
她又問他:“那你會想下海賺錢嗎?”
林霄函看著初夏問回來:“你想下海賺錢?”
初夏道:“我有在考慮啊,之前國家不是下發了停薪留職的通知嘛,從政策上鼓勵和支持大家下海,你呢?”
林霄函道:“那我得留在體製內。”
初夏愣一會問:“因為我嗎?”
按照裡的走向,他是從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