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大著肚子坐在台階上不舒服。
唐海寬沒再多坐,反過來又哄了初夏幾句,讓她收了眼淚,把她從台階上拉起來,讓她趕緊洗漱睡覺去。
鬨了一場,時間已經很晚了。
唐海寬把初夏交給林霄函,讓林霄函帶她洗漱睡覺,再哄一哄她,畢竟她這懷著身子,情緒不好影響身體。
把初夏交給林霄函,唐海寬和吳雪梅自然也就洗漱睡覺了。
吳雪梅關了燈躺在床上說:“孩子大了,見識跟咱們也不一樣,咱們就彆管那麼多了。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從來也不是靠我們,都是靠她自己,我們認為好的,對她來說可能並不是。咱們就做好咱們自己的事,把家給照顧好,不管她以後怎麼樣,反正有爸媽在這裡。”
唐海寬嗯一聲,“不管了,自己也沒活出個什麼樣子來,也沒乾成過什麼事,確實不該管那麼多。以前她非要鄉下插隊都隨她了,這會又有什麼不能隨她的。自己的女兒,自己慣著吧。”
吳雪梅輕鬆笑出來,“你想通就好了。”
***
醬菜廠。
廠長辦公室門外。
成群工人擁簇在一塊等廠長。
這又到月末了,又一個月工資沒發下來,自然要找廠長要說法。
不多一會,廠長過來了,大家忙過去把他團團圍住。
廠長在擁擠中聽這些人吵了一會,然後抬起手嘗試把周圍的聲音壓下來,抬高聲音音量出聲說:“大家先靜一靜,聽我說兩句。我接到了上級指示,咱們這廠子暫時不宣布倒閉了,但以後我也不是這裡的廠長了。今天我回來拿點東西,明天會有新的廠長過來。”
聽了這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聲問:“什麼情況啊?”
廠長繼續解釋說:“你們全都知道的,咱們這個廠子效益太差乾不下去了,本來是打算過完年直接宣布倒閉的,但現在上級領導改了決定,決定讓個人來接手咱們這個廠子。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至於具體什麼情況,明天等新廠長過來,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這話一說完,人群裡又傳出議論聲。
“不宣布倒閉了,那咱們是不是就不用下崗了?”
“這個讓個人接手,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廠子給個人了?”
……
廠長沒聽他們多議論。
又出聲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廠長了,我對這個廠子也是真的儘力了。大家有什麼事,明天等新廠長到了,直接找新廠長,現在麻煩大家讓個路讓我過去。”
既然他已經不是廠長了,攔著他自然也沒什麼用了。
大家討論一氣,也就放廠長過去了。
現在廠長都走了,大家更是沒頭蒼蠅一般了。
沒人領著,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也就隻能在廠子裡乾守著。
孫叔蹲下來想了一根煙的時間。
然後他便起身騎上自行車,往天仙庵胡同裡去了。
騎車到八號院外停下,急急進飯館。
這會是下午,飯館裡眼下沒有來吃飯的客人,唐海寬和吳雪梅也沒在飯館裡守著,隻有工人在裡麵。
看唐海寬吳雪梅不在飯館裡,他忙又往後頭去。
進了院子二門,便見唐海寬吳雪梅和初夏在院子裡頭坐著說話,於是他開口招呼一句:“海寬哥!”
唐海寬吳雪梅和初夏聞言看過來,忙笑著站起來招呼他。
孫叔到了跟前,緩口氣便立馬看向了初夏說:“我這會兒趕過來,就是想來問一問,以個人名義接手醬菜廠的那個人,是不是初夏你啊?”
初夏還沒說話。
唐海寬道:“可不是嗎?怕你下崗沒工作,咱家把醬菜廠買下來了。”
孫叔稍愣一下就笑了,“我就說嘛,肯定是你。”
眼下這年頭,雖說靠乾個體掙了點錢的人是不少,但能輕輕鬆鬆掏出那麼多錢拿下一個廠子和所有工人的,也沒幾個。
唐海寬和吳雪梅讓孫叔坐下說話。
孫叔好奇又問:“那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是老唐你去廠裡當廠長,還是初夏你去廠裡當廠長?”
唐海寬道:“我可去不了,我還得乾我的老本行。”
孫叔明白了,又問:“那初夏你機關單位的工作怎麼辦?”
初夏道:“我申請了停薪留職。”
孫叔慢點兩下頭,想了想又說:“你之前從各方麵了解我們廠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可能是這個意思。但是……你花這麼多錢買一個差不多倒閉的廠子,還搭上了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點……”
下麵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唐海接他的話說:“可不是嗎,咱家因為這事吵了好大一架呢。”
沒再讓孫叔往下說這個,不是什麼開心的事,吳雪梅又出聲道:“彆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說,你信不信夏夏能把你們這個倒閉的廠子,再給盤活了?”
孫叔愣了愣笑出來,“我相信國家乾部的能力!”
初夏這便也就出了聲說:“那孫叔您可得支持我,我對廠子肯定沒您對廠子了解,以後很多事情都還得拜托您。”
孫叔道:“其實我是了解老唐的,我這麼說老唐你也彆不開心,你家這飯館能開起來乾起來,我覺得不是你扛起來的,我說得對不對?”
唐海寬承認道:“你說得對。”
孫叔笑了又繼續說:“就憑你家飯館乾成這樣,初夏我跟你乾定了,接下來不管你怎麼做,我全力配合你。”
初夏笑著端起麵前喝水的杯子:“謝謝孫叔!”
孫叔端起杯子跟她碰一下,“是我謝你,不然我現在已經下崗在家喝西北風了。”
反正廠子裡現在沒有事,孫叔也就沒走。
他坐著和初夏又聊了聊廠子裡的事,聊接下來具體怎麼做。
初夏跟他說
生產上的事情,“醬菜的靈魂就是醬,之前廠裡製的醬肯定不能再用了。我在醬這一塊一直很有研究,您吃過我家的炸醬麵應該知道。隻要醬做得好,菜選得好醃得好,不愁賣不出去。”
主要現在市場大蛋糕大。
不管乾什麼,同行競爭都非常小。
隻要能乾得好,就憑這麼大的市場和需求,賺錢是肯定的。
而說起飯館裡的炸醬麵,孫叔想起那個味道,心裡瞬間更有底了。
唐家飯館生意能一直這麼好,除了菜好,那碗炸醬麵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功勞,很多人時不時就要來吃上一碗解饞。
孫叔和初夏繼續往下聊。
而聊得越具體,孫叔心裡也越發踏實有底。
唐海寬和吳雪梅沒一直在內院裡坐著。
飯館裡開始有客人來,他們便到前頭忙去了。
傍晚的時候,林霄函下班回來。
孫叔和林霄函打了招呼,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沒再耽誤初夏的時間,懷揣著一股子的乾勁回家去了。
這會兒剛到二月份,沒了太陽院子裡有些涼。
林霄函扶初夏起來進屋裡去,說話問:“孫叔來找你聊廠裡的事?”
初夏笑著應:“嗯,現在他的鬥誌比我還昂揚。”
林霄函也笑一下:“我剛才看出來了。”
初夏:“你說我能不能成?”
林霄函:“必須百分百能成。”
***
次日清早晨,初夏和林霄函一起出門。
醬菜廠離得比較近,林霄函先把初夏送到醬菜廠,自己再去上班。
醬菜廠原就是個醬菜園,也是在老宅院裡。
初夏進了院子大門往裡頭走,寬大的院子裡擺了一片整整齊齊的大醬缸,所有醬缸上都蓋著醬幕鬥。
用來做廠子的院子自然比較大。
初夏走過擺醬缸的內院,又過月洞門繼續往後院裡去。
廠長的辦公室在後院兒裡麵。
而這會兒後院兒裡頭,蹲著一群廠裡的工人。
看到初夏進了後院,他們都往初夏看過來,但誰也沒出聲。
初夏也沒有出聲,就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之下,從他們旁邊繞過去,直接進了廠長辦公室。
看她進了廠長辦公室,這些工人也沒什麼反應。
收回了目光,繼續蹲著說些閒話。
不多一會,孫叔又來了。
他看到初夏已經在辦公室裡了,便直接敲門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和初夏說了幾句話出來。
他跟外麵的工人說:“大家彆在這蹲著了,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半個小時以後,再拿板凳回到這兒,新廠長給大家開個會。”
新廠長?
大家都疑惑。
有人直接出聲問:“新廠長在哪呢?來了嗎?”
孫叔也疑惑了。
看著
所有工人反問:“辦公室裡的這個不就是嗎?”
辦公室裡的這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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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在場所有工人都懵了。
又有工人反應過來問:“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年齡瞧著頂多二十多歲,還挺著個大肚子的,是咱們新來的廠長?”
其他工人接話:“不是在開玩笑呢吧?”
剛才她從他們麵前過去,他們根本都沒當回事。
結果現在告訴他們,這人就是他們廠裡新來的廠長??
孫叔聽到這話屏屏氣,又道:“你們可不能以貌取人啊,咱這新來的廠長可是北大畢業的大學生,還在機關乾過兩年,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