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上樓找到“自己家”門外,調整了好半天的呼吸和表情,抬起手敲響門,然後在門開看到吳雪梅以後,笑著叫了句:“媽。”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人都還是沒有變的。
雖然有著不同的人生軌跡,但父母還是她的父母。
吳雪梅看到初夏,忙也笑了道:“夏夏。”
初夏不讓自己看出有什麼異常,笑著又說:“我回家來過幾天。”
說完便和平常回家一樣進屋去了。
雖然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有唐海寬和吳雪梅在,那就是她的家了。
唐海寬在客廳看著初夏進屋,出聲問:“是跟誰吵架啦?”
嘴裡問出來,心裡當即就否定了——她家夏夏這脾氣能跟誰吵架啊?
初夏果然也笑一下說:“當然沒有,就是想你們了。”
初夏結婚以後很少回娘家過夜,唐海寬和吳雪梅當然是高興的。
吳雪梅這便又說:“那就在家裡好好過幾天。”
正好也到做晚飯的時間了。
初夏便和吳雪梅一起去廚房裡洗洗手,母女倆做著飯說了說體己話。
當然因為初夏沒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大部分都是吳雪梅在說。
通過和吳雪梅聊天,初夏也多了解了更多的具體情況。
***
初夏上樓以後,韓念汀也回了自己家。
吃完午飯以後他爺爺奶奶韓慶天和王翠英就出門溜達去了,這會他們已經回來了,看韓念汀進門便問:“去哪兒啦?你夏姨呢?”
韓念汀哦一聲說:“她回自己家了。”
王翠英接話便問:“這都要吃晚飯了回去做什麼?”
韓念汀話還沒說出口,家裡電話忽響了起來,於是他便先去接電話。
電話接起來聽到韓霆的聲音。
韓霆跟他說:“下午的時候在開會,沒空接電話,怎麼了?”
韓念汀跟他解釋:“夏姨摔倒磕到頭昏過去了。”
韓霆語氣裡並沒有聽出著急,又問:“那現在怎麼樣了?醒了嗎?”
韓念汀:“我叫救護車把她送去了醫院,現在已經醒過來了,也做過了檢查,醫生說沒什麼問題,但是我感覺……”
“沒什麼事就行。”韓霆打斷韓念汀的話,“我今晚還是有事要忙,可能很晚回家也可能不回家,你跟爺爺奶奶說一聲。”
“哦。”韓念汀把被打斷沒說出來的話咽了下去。
他對韓霆這樣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因為自從他進入這個家以後,韓霆大部分時候都在外麵忙工作,很多時候都不回來。不過他有時候也會忙裡抽閒,帶他出去玩一玩。
又隨便寒暄幾句掛了電話,韓念汀跟韓慶天和王翠英說:“爸……”
他叫爸還有些不習慣,叫得乾澀,“他說他今晚不回來了。”
韓慶天和王翠英對這個沒什麼想說的,
畢竟現在韓霆是有事業的人,手裡事情多,在外麵忙才是正常的,天天窩在家裡那才不像話。
韓慶天問:“你夏姨磕到頭昏過去去了醫院?”
韓念汀衝他點點頭,“嗯,摔了一跤。”
韓慶天又問:“嚴不嚴重?”
韓念汀又沒回答得了,王翠英接話道:“你沒聽孩子說嘛,醫生說沒什麼問題,那自然就是不嚴重。”
說完她又叫韓念汀:“天不早了,你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回來吧。”
韓念汀猶豫著道:“她今晚……應該是不回來了。”
王翠英愣了愣,“不回來了?好端端的回娘家不回來乾嘛?”
之前初夏從來也沒這樣過的,這突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回娘家了,還不回來了,讓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韓念汀說:“醫生讓她好好休息,回去休養休養吧。”
王翠英道:“這裡才是她的家,要休息也該是在家裡休息啊,就算想回娘家休息,也該回來跟我們說上一聲才是。”
說完又道:“你把電話打過去,我來問問。”
韓念汀隻好又在電話上按了免提,照著號碼撥通唐家的電話。
不一會那邊就有人接了,傳出唐海寬的聲音。
王翠英對著電話說:“海寬啊,初夏呢?”
唐海寬回答道:“哦,夏夏在家呢。”
王翠英又說:“她回娘家怎麼不打個招呼呀?什麼時候回來呀?”
電話裡又傳出初夏的聲音,“我暫時就不回去了,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想跟爸媽在一起,你們不用管我。”
王翠英哦一聲,“你在家休息也是一樣的啊。”
初夏:“我想在自己家休息,我頭現在有點疼,不跟你多說了啊,你們管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擔心我。”
這話一說完,電話直接掛了。
王翠英對著電話又愣了愣,看向韓慶天,“這是怎麼的了?又不是我們讓她摔的,這突然是什麼態度啊?”
韓慶天道:“可能就是身體不舒服。”
王翠英:“那也沒有出了嫁的姑娘,不打招呼突然回娘家呆著不回婆家的呀,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不是說咱家的閒話嗎?”
韓慶天:“住這樓房裡,誰管誰家的閒事啊?”
說著又道:“天也不早了,還是趕緊弄晚飯吃吧。”
王翠英喲一聲,“這我哪會弄啊?”
搬到樓房裡住以後,她這也看不懂那也學不會,還沒做過飯呢。
韓念汀也沒有用過這些東西,也不敢亂動這屋裡的東西,萬一再弄出問題來,於是出聲小聲提議道:“要不……出去吃吧?”
韓慶天接話道:“飯不在家裡吃,沒事出去花這瞎錢乾嘛?”
王翠英想了想,“咱家現在可不像從前了,出去吃頓飯怎麼了,就聽念汀的,今晚出去吃。”
飯總還是要吃的。
看王翠英
和韓念汀都要出去,韓慶天也就跟著出去了。
***
身體確實不太舒服,尤其是頭。
於是初夏吃完晚飯後又稍陪了唐海寬和吳雪梅一會,便在唐海寬和吳雪梅的關心和催促之下,洗漱一番回房間休息去了。
在房間裡躺下來,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初夏又開始想回去的事。
因為這件事梗在心裡,她以為這一晚自己肯定是要失眠一整夜的,但沒想到,躺在床上想著想著,竟很順利地陷入迷糊睡著了。
大約是頭受了創的緣故,這一夜睡得還很沉很踏實。
次日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意識剛接觸世界的一瞬,她腦子裡想的也不是昨天一直在想的回去,而是憑空來的——更改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