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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薑善寧甫一睜眼,望著灰撲撲的橫梁,愣了半晌。
昨夜的記憶回籠,她想起來她正在背詩經,背著背著就睡著了,所以她現在是在蕭逐的房間裡,那蕭逐呢?
想到這,薑善寧倏地起身,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桌案上伏著一個少年,身上蓋著她的大氅,應是睡著了。
雙手撐在木床上,觸感柔軟,薑善寧低頭看去,硬邦邦的木床上鋪了好幾層厚厚的褥子,跟她在侯府閨房裡的拔步床一樣柔軟,怪不得一夜睡到了天亮。
以往床榻上隻鋪了一層被褥,所以是因為昨夜她睡在這裡,蕭逐特意鋪了幾層被褥。
看不出來,蕭逐倒是個細心的人。
薑善寧撥弄了兩下鬢發,掀開被子下床,悄聲走近蕭逐。
窗外的光透進來,照在蕭逐冷白的臉上,他閉著眼,遮住眼底的警惕與鋒利,睡著的他看起來跟尋常人家的少年沒什麼兩樣。
“殿下,殿下。”薑善寧輕喚了兩聲,蕭逐緩緩坐起身,抬頭掃了她一眼。
他眼底清明,絲毫看不出來剛醒時的混沌。
薑善寧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殿下,昨夜我不小心睡著了,您怎麼不把我叫起來?”
這本就是蕭逐的房間,她占著蕭逐的床睡了一晚,倒叫人家在書案上睡著,她覺得頗為不好意思。
蕭逐理了理微亂的衣裳,麵不改色道:“我昨夜叫你了幾聲,你沒醒。”
“啊?”薑善寧杏眸微瞪,臉頰慢慢漲紅。
畢竟還是十四五歲的姑娘家,頭一次在旁的男子麵前睡著,現下醒來,薑善寧略顯局促的站在原地。
最後她磕磕絆絆的說道:“殿下,多謝你昨夜將我放到床上。”
她本來想說抱到床上,但轉念一想,若不是這樣,豈不是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無礙。”蕭逐站起身,將身上的大氅蓋在薑善寧身上,彎下腰拍了拍大氅上的褶皺,淺淺的笑著。
昨夜他也不知怎的,理智告訴他應當將薑善寧叫起來,但是他站了許久,直到她呼吸平緩,才將她撈起放在了木床上。
好幾日未曾見過她,他私心的希望能夠和她多留一會兒。
“剛睡起來,要穿的暖和些。”頓了頓,蕭逐聲線暗沉。
“殿下,你的那件大氅呢,晾乾了嗎?”薑善寧低頭將束帶係緊,往屋子裡瞧了瞧。
蕭逐抬眼朝屋裡的一角看去,“應當是晾乾了。”
他提步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厚氅,又涼又乾。他從架子上取下來大氅,披到身上,轉身看向她,語氣歉意:“二姑娘,我這裡東西少,恐怕吃不了早膳了。”
薑善寧環視了一圈,疑惑問道:“殿下,你這幾日的膳食是怎麼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