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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阿寧”飄散在淡如水的夜色中,薑善寧驀地回身,望見少年一身黑衣,挺拔的立在廊下,雪霰迎頭飄下,落在他的肩頭和發頂。
這還是第一回有人喚她“阿寧”,薑善寧著實愣了好一會兒,她慢慢轉過身子,彎了彎眉眼。
“殿,蕭逐。”她有些不適應直接喚蕭逐的名字,“以後私下裡我喚你名字,阿爹阿娘麵前我還是叫你殿下吧,省的爹娘又說我禮數不全。”
蕭逐並未強求:“好。”
薑善寧不知道蕭逐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不過倒也合她的心意,既然要跟蕭逐搞好關係,親近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被蕭逐叫住又留了下來,薑善寧索性往進走了幾步,將這幾日的規劃告訴蕭逐,“蕭逐,這幾日你就安心在侯府住下吧,馬上到上元節了,我們明日可以一起做花燈,上元那日去西郊的河邊放了。”
“好,阿寧。”蕭逐長睫輕顫了下。
那兩個字在他舌尖來回滾動,這幾日早在他心裡不知被默念了多少回,從薄唇間再碾出來“阿寧”兩字時,仿佛駕輕就熟。
薑善寧聞言笑了笑,覺得“阿寧”這個稱呼也是蠻好聽的。
“這幾日做花燈,隻我們兩人嗎?”蕭逐也上前走了兩步,和薑善寧拉近距離,凝視她被風雪模糊的眉眼,問道。
“高大哥和萱萱也許會和我們一起。”薑善寧說道,怕蕭逐不樂意,而後跟著解釋,“高大哥無父無母,逢年過節就我們幾個玩伴。我大哥這幾日受傷,顧郎中留在侯府裡照料,所以萱萱同樣留下了。”
說完,薑善寧抿了抿紅唇,抬眼望見蕭逐垂下長睫,狹長的鳳眸沉靜清冽,映著滿院的雪白,看不出來是生氣了還是怎的。
薑善寧微微揚眉,說:“若是你不願意,我們跟他們隔開也是可以的。”
蕭逐沉默了稍頃,淡聲道:“無礙。一起便一起吧。”
“高小將軍和阿寧看起來很是相熟?”蕭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薑善寧順著他的話說:“高大哥自小住在侯府,跟我和大哥的關係自然會親近一些。”
她想到蕭逐跟高淮並不相熟,以為他是擔心和生人一起會不自在,遂安慰他道:“你放心,高大哥人很隨和的,你們一定聊得投機。”
蕭逐捏著指骨摩挲著,嘴裡不清不楚的喃了一句“是麼”。
薑善寧沒聽清他說什麼,鼻尖微紅,兩人在雪中站了許久,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儘管幅度很小,蕭逐還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