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上元(2 / 2)

薑善寧不知道蕭逐心裡想著什麼,她越想越覺得是因為她事先跟蕭逐說他們二人一同放花燈,沒有告訴他顧靈萱也會去。

雖然這個想法在她看來很是荒唐。

她轉頭看了一眼專心看雜耍的顧靈萱,暗道今日要爽萱萱的約了,比起從小玩到大知根知底的好友,還是蕭逐這個日後的新帝更可怕。

畢竟若是蕭逐日後登基,他們一家的命可都攥在他手裡呢。

薑善寧悄悄往蕭逐這邊挪了一步,拽了下他的衣袖,小聲道:“殿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河邊放花燈吧?”

蕭逐愣了愣,目光越過她看了一眼顧靈萱,薑善寧了然,悄悄說:“萱萱看雜耍看得入迷,我們便先走一步,回頭再跟她解釋。”

說完後,薑善寧一直仰著頭仔細看蕭逐的神色,見他的眉心果然舒展開來。

蕭逐的表情怔愣了一瞬,很快正色,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朝她靠近了一步。

兩人的胳膊挨在一起,薑善寧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瞄好路線拽緊蕭逐的衣袖,低聲道:“我們快走。”

她拉著蕭逐頭也不回,生怕被顧靈萱叫住,一鼓作氣從看雜耍的百姓中衝了出來。

薑善寧悶頭往前衝,身前正好有一個百姓路過,她控製不住速度,躲避不及,正要跟麵前人撞個滿懷時——

身後一條手臂探過來,攬住她的細腰,將她輕輕往後一帶,避開擁擠的人群。

隔著幾層衣裳,薑善寧依舊能夠感覺到蕭逐手臂的遒勁,以及耳邊那道沉朗的嗓音:“阿寧,有撞到嗎?”

此時從兩人身後看去,男子挺拔高大,女子身形嬌小,乍一看像是蕭逐將薑善寧抱在懷中。

雖然也差不了多少。

薑善寧渾身輕顫,鼻間全是他的氣息,身後靠著他硬邦邦的胸膛,不禁耳廓紅了紅:“沒,我沒事。”

語落,腰間的桎梏一鬆,薑善寧鬆了一口氣,轉身跟蕭逐說:“殿下,我們現在就去西郊的河那邊。”

西郊的河水從西門蜿蜒出去,與護城河相通,上元這夜,河邊上飄浮著數盞明燈,悠悠朝城外蕩去。

河麵上的花燈星羅棋布,亮著瑩黃的光,天上繁星閃耀,跟河麵上的花燈爭相輝映。

近幾日的雪不似年關前那麼大,盈盈從夜空中落下,薑善寧抬手,碎雪粒子落在她掌心,轉瞬化成一道水跡。

河邊的人有些多,他們站在台階上,薑善寧揚了揚手裡的花燈,問道:“殿下,你的心願字條寫好了嗎?”

蕭逐頷首:“已經寫好了。”

“那就好。”薑善寧眨了眨清瑩的眸子,“那我們在這裡等等,岸邊人少了就過去。”

兩人手裡提著的花燈都沒有點燃燈燭,她見不遠處的河岸邊上擺著幾支燃燒的燈燭,有人去那裡借火。

她跟蕭逐提著花燈走過去,取出花燈裡的蠟燭,點燃燈芯小心地放了回去。

她手上拎著好幾個花燈,每一個都如法炮製。

點好了花燈,正巧身邊的幾個人離開,她順勢將蕭逐拉下來一同蹲在河邊,她一個一個地把花燈放在河麵上,伸手一推,花燈搖搖晃晃順著河水流下去。

薑善寧抱著膝蓋,下巴抵在膝頭,歪頭問:“殿下,你許了幾個願望呀?”

蕭逐欲言又止。

薑善寧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噗嗤一笑:“這個是可以說的,隻要不告訴旁人你許的願望是什麼就行。”

“一個。”蕭逐道,“我隻許了一個願望。”

“怎麼才一個?”薑善寧指著剛剛放出去的花燈,“你不是也有好幾個花燈嗎?為什麼隻許了一個願望?”

蕭逐抿著唇角,目光微閃:“我怕神明厭棄自己,若是隻許一個,神明應當會垂憐。”

薑善寧覺得蕭逐說的也有道理,咬了咬下唇,惆悵道:“那我許了那麼多的願望,會不會太貪心了。”

她望著越漂越遠的幾個花燈,趁著還不遠,伸手想把它們勾回來,蕭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阿寧做什麼?河水這麼深,當心。”

薑善寧癟了癟嘴:“這不是方才聽殿下說得在理,我許了那麼多願望,萬一神明覺得我貪心,不給我實現了怎麼辦。花燈還沒漂遠,殿下你拉著我,我將他們拉回來,少許幾個。”

“你不一樣。”蕭逐低聲說。

薑善寧覺得新奇:“我怎麼會不一樣?”

“我的出生帶著厄運,母親早逝,一直不被父親所喜。我這樣的人,神明應當也是不喜的,若是許那麼多的願望,惹其厭煩,倒不如隻許一個。”蕭逐眼底深邃,望著河麵上搖晃的花燈。

“但是阿寧不一樣。”他一笑,“阿寧心地善良,神明眷顧,一定會實現你的所有心願的。”

薑善寧聽他一說,怪不好意思的,她側過頭,直視他的眼睛,“殿下,你不要這樣說自己。出生時候天有異象隻是巧合罷了,那欽天監監正定是在胡說。”

“每一個孩子出生時都承載著父母的殷切期盼,殿下,你不要妄自菲薄。也許是因為……生在皇室,隔著權勢猜忌,確實會有些不同吧。”

薑善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想到了前世聽到的那個傳言,謠言瘋傳,蕭逐不是當今陛下的親生兒子,而是先帝的孩子,陛下的弟弟。

僅僅一個天有異象,不足以讓陛下厭棄蕭逐,若真如傳言那般,倒才說得通。

“殿下,不管怎麼說,你現在並不在永京中,皇城裡的紛擾礙不到你,總是能過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了。”薑善寧抬起頭,輕輕落在蕭逐的背上,拍了幾下。

她看得出來蕭逐心情低落,以往她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阿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