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顧靈萱臉色慘白,抓著薑善寧的胳膊,在看到北狄人的麵容後低聲驚呼:“是北狄人!”
薑善寧顯然也認出來了,她眉心蹙起,目光擔憂的望向那個被北狄人劫持的中年男子。
阿爹阿娘總說最近北狄人流竄,讓她出門多帶些護衛,她怎麼就不聽呢。
這下好了,需要護衛的時候,她一個護衛都沒有。
“這這這,鄞城裡麵怎麼會有北狄人。”顧靈萱有些害怕,晃了晃薑善寧的手臂,“阿寧,醉香樓離城門近,我們趕快去搬救兵吧,要不然那個百姓真要命喪北狄人的彎刀下了。”
一旁的蕭逐沒有動,看清大堂裡的形勢後,眼底依舊波瀾不驚,他側頭,目光落在隱隱發顫的薑善寧身上。
薑善寧攥緊掌心,冷靜道:“殿下,你跑得快,麻煩你快去城門處找方將軍。”
這裡形勢危急,蕭逐又是皇子,他千萬不能在鄞城的地界出事,是以薑善寧提議讓他去搬救兵。
蕭逐微愣,他去搬救兵,留下阿寧在這裡獨自麵對凶殘的北狄人嗎?
僅僅是想一下都不可能,蕭逐說道:“顧姑娘去吧,我和阿寧留在醉香樓。”
顧靈萱有些猶豫,蕭逐涼涼道:“事不宜遲,顧姑娘還是快些出發吧,晚了那人可就沒命了。”
語落,顧靈萱一咬牙,轉身匆忙朝著醉香樓的後門跑去。
不論誰去搬救兵,隻要有人去就好,薑善寧沒空想那麼多,她得趕緊找一個趁手的武器,才好下去跟那個北狄人對峙。
她左右看看,注意到闌乾邊不知是誰放的一隻木盆。她拿起來掂了掂,不行,太重了。
薑善寧放下來,低頭在四處尋找,正找著,耳邊響起蕭逐的聲音:“阿寧,這個可以麼?”
他從懷裡取出來一把匕首,遞到她麵前。
薑善寧眼睛一亮,怎麼不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她伸手正想接過來,蕭逐卻沒鬆手,他輕聲道:“阿寧,在這裡等我。”
等他?等什麼?
薑善寧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蕭逐拇指抵開刀鞘,撐著闌乾翻身躍了下去!
“蕭逐!”
薑善寧驚叫一聲,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然而蕭逐動作太快,衣角從她的掌心擦過,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從眼前消失。
少年身姿淩厲,翻身從二樓躍下的同時,握住手裡的匕首,朝那個北狄人擲去。
匕首正中北狄人的手臂,他慘叫一聲,蕭逐穩穩落地,長臂一伸,抓著那中年男子拉過來,甩進掌櫃懷中。
下一刻,他拔出北狄人手臂上的匕首,抵在他的頸前。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薑善寧伏在闌乾上,長睫扇動,目瞪口呆的看著下方轉瞬就變化的局勢。
這……這樣也行?
那個北狄人根本沒有想到有人能夠從他的刀下救人,一時間連胳膊上的疼痛都沒有注意,惡狠狠地盯著蕭逐,恨他壞了自己的事。
醉香樓掌櫃最先反應過來,安撫好受驚的中年男子,連忙讓幾個小二上前,一同按住作亂的北狄人。
蕭逐鬆開手,任由旁人將北狄人按住,旋即抬眸看向薑善寧。
他唇角微揚,笑意清淺,朝她道:“阿寧,沒事了。”
薑善寧回過神,壓根沒聽清蕭逐說什麼,她趕快從樓梯跑下去,緊張的拉住蕭逐的袖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她低下頭緊張的看了幾眼:“你剛才怎麼突然跳下來了,腿腳有沒有事?”
若不是此刻醉香樓人多,她都要親自查看一番蕭逐有沒有受傷了。
“我沒事,阿寧不用擔心。”蕭逐無奈的笑,“隻是,阿寧確定要繼續站在這裡說下去嗎?”
“這裡怎麼了——”薑善寧抬起頭,就見掌櫃站在旁邊,拱手朝她表示歉意:“二姑娘,真是對不住,醉香樓今日也是倒黴,被這北狄人壞了二姑娘的興致,趕明我一定上侯府親自賠罪,再感謝這位郎君的相助。”
醉香樓的賓客紛紛聚過來,七嘴八舌的向蕭逐表示感謝:
“是呀,多虧了二姑娘,要不是侯府裡的護衛得力,醉香樓今日肯定免不了一場血光之災。”
“誒,我越看這郎君越眼熟,好像是永京來的七皇子啊!”
“好像還真是,殿下真是智勇雙全,多虧了殿下和二姑娘!”
薑善寧聽著周遭的議論聲,不禁臉上一熱,方才她關心則亂,沒注意到他們正被這麼多人看著。
她連忙向掌櫃道:“無妨,還是安撫好今日來用餐的賓客要緊。我的朋友已經去城門處喊人,想必守城的方將軍馬上就會來了。”
“是是是。”掌櫃擦了擦額頭的汗,吩咐小二們看好北狄人,自個又對著那北狄人唾罵了好幾句,這才跟賓客們挨個道歉。
……
城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