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旁聽人家說話,默默走近,對門口的編導和江宜笑了笑,然後準備開門進去。
身後的人忽然叫住她:“孟思維。”
在孟思維回頭的時候,江宜:“是小孟警官嗎。”
孟思維點點頭:“你好。”
江宜向上勾了勾唇角:“終於見到本人了。”
孟思維被這話說得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們電視台工作的,見過的大牌明星藝人應該數不勝數。
然後江宜又說:“你之前是長宜中學旱地冰球校隊的對吧。那年中學聯賽決賽我還看過你的比賽,不過你肯定不認識我,我在觀眾席。”
“我是崇德的,那年你們長宜贏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孟思維眼前浮現從前那場比賽時的畫麵。
那時她為了讓裴忱看她比賽,拚了命的帶校隊打進決賽,最後看到觀眾席,裴忱和江宜坐在一起。
孟思維喃喃:“我都快忘了。”
“你竟然還記得我?”她忽然問江宜,她那時對於江宜而言應該隻是一個外校球隊的學生,場上表現再好也不過一下午的功夫,如今已經過去七八年了。
被忽然問到這個問題的江宜臉上微笑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答:“因為你表現的很亮眼,我記得那場比賽大多數球都是你進的。”
一旁的編導聽著孟思維和江宜的對話,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孟警官以前讀書的時候是體育校隊的?”
孟思維點點頭:“嗯。”
她又看了看江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孟思維回了休息室,關上門。
編導還念叨著孟思維體育生這個小新聞,她是外地人,於是好奇問江宜:“你們剛才說的那個長宜中學怎麼樣?”
江宜唇角緩緩落下來,答:“不怎麼樣。”
“最差的普高,職校的分數交擇校費能上。”
“這樣啊。”編導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江宜:“那我先回去了陳姐。”
編導:“快去吧。”
江宜目前在新聞部工作,是台裡領導在年輕人中最看重的一個,一路上都有同事跟她打招呼。
她一一點頭應著,直到進了電梯才徹底清淨下來。
她終於又看向手中的策劃表,目光落在被劃掉的“裴忱”二字上,
裴忱的名字旁邊是孟思維。
台裡還在孟思維的名字後麵加了個“*”號,意思是重點嘉賓,如今各大媒體的流量秘密,電視台也不例外的想要她來露臉。
這讓她想起從前那個決賽的下午,剛才跟孟思維提到的那場比賽。
她並不在乎這種校級的體育比賽,也早就忘了場上誰的表現好壞。
她之所以會記得孟思維,是因為那時,她發現跟她同樣不在乎這種比賽的裴忱,目光卻偶爾會落在場上的7號身上。
儘管隻是短暫的停留。
她後來得知7號叫孟思維,給裴忱寫的情書被扔進了垃圾桶。
在聽到情書被扔進垃圾桶後她懸起的心臟才被放下,讓後了然笑笑。
江宜靜默著回想。
那麼多對她示好的男生,都不如裴忱。
無論是當時冰冷的少年,還是如今冷峻的裴檢。
可惜就跟她認識,知道,並且所了解的那樣,裴忱誰都不在乎,也誰都不愛。
冷漠到對她所有的示好置若罔聞。
可越是那樣,她曾經就越想去接近,去征服。
她記得高考後的那一晚,他們保送的學生去一起去開了會,然後她找到裴忱。
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的暗示與接近從無回應。
在他因為她自述不適而微微低頭的時候,她終於豁出所有的勇氣和自尊,拉下脖子吻上去。
然後裴忱推開了她。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於她的靠近,那麼直接到殘忍的推開。
她後背撞在身後牆壁上,看少年眉間的耐心早已消失殆儘,眸中布著無儘的厭惡與戾氣。
她在那一刻為自己感到悲哀,以及恨。
她發誓一定要忘了他,可是到了大學,她又忍不住去看他。
她看到在他身邊,跟她一樣的女生數不勝數。
最後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誰都不在乎,也誰都不愛。
這麼多年依舊是這樣。
他們之間沒有開始,沒有結果,更沒有未來。
就像現在,見一麵的結果都沒有。
電梯到了。
江宜收回視線。
指節因為用力已經發白,手中的紙張已經皺起,最後被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