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張,多到厚厚的一本,從b市到她讀大學的城市,後來再到c市的票。
車票的最後一張日期停留在,裴忱調去c市,跟她合租前。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孟思維低頭說。
她以為他們分開了七年,其實隻是,她離開了裴忱七年。
裴忱一直在。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裴忱靜靜聽著,溫聲答她:“你一直過得很好。”
孟思維眼眶微酸。
是的,那七年,她一直過得很好。
“那你為什麼最後又來找我。”終於,她又問。
“因為,”裴忱想他的答案。
他說的很低,望著學校裡顆顆盎然的銀杏樹,一字一字,艱澀而重:
“我還是……離不開你。”
.................
孟思維結束自己b市之行。
孟媽媽事無巨細地問兩人在一起怎麼過的,聽孟思維說完去哪兒玩了,又發愁歎氣。
女兒好不容易找到個哪哪兒都滿意的男朋友在一起了,結果現在又開始異地。
“小裴以前不是乾的好好的嗎?”孟媽媽忍不住跟孟思維嘮叨。
孟思維不敢說裴忱的離開主要是她的提議。
孟思維房子的事第二次開庭,還是蘇呈皓過來幫她打的官司,開發商再次敗訴,要按照購房總價百分之一乘以延期天數的金額進行賠付。
同小區其他業主見到孟思維勝訴,紛紛開始向開發商打起了官司,已經有同樣的案例在這裡,法院的判決隻會大同小異,開發商拖延下去將會麵臨越來越龐大的違約金額賠付。
於是沒過兩個月,原本已經停擺將近兩年的房子竟然奇跡般地複工了。
房屋主體部分本來就已經修的差不多,複工過後交房指日可待。
孟思維清早把自己房子複工的消息發給裴忱,然後依舊騎著共享單車去上班。
今天的中寧分局刑警大隊有人在討論一件事情。
孟思維達到後忍不住想參與進去:“怎麼了?”
向正飛若有所思地瞧著孟思維:“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但可能跟你有關。”
孟思維:“?”
今天在討論的事情就是最近政策下來,檢察院的反貪部門,以及政府審計機關將一起並入國家監察機關,成立國家紀委監察委。
這個政策其實前幾年就在彆的地區已經開始實施了,隻是今年才輪到c市。
孟思維知道這可能的確和她有關。
她一直忍著這個消息沒問裴忱,裴忱也沒主動跟她提起。
直到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她下班回家,發現玄關處多了一雙男鞋。
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多了的東西。
孟思維去廚房轉了一圈兒,出來後,對上男人的臉。
跟她第一次遇到這個“新室友”時一模一樣的畫麵與場景。
孟思維忽然有一種昨日重現的感覺。
於是她衝男人禮貌點了點頭,像第一次見麵一樣:“你好裴忱,我是孟思維。”
裴忱很配合,點頭:“你好。”
孟思維背手朝他笑著,揚眉:“我們是同學。”
“我以前追過你。”
然後裴忱朝她微笑張開雙臂。
孟思維義無反顧撲過去。
..........................
裴忱調到了c市新合並成立的紀委監察委。
這一次調還升了個職。
孟思維發現現在變成了我的紀檢委男友,沒有人比她更高興裴忱的工作,實現他所有的價值。
裴忱調回來的第二周。
在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晚上,孟思維在家看電影看的無聊到倒在裴忱肩頭睡著了,電影進片尾曲她才醒來時,然後發現周圍有花。
孟思維這才記起之前說過,等裴忱下一次升職調薪,就求婚。
她差點都忘了。
在意識到是求婚後,可能是由於太緊張,孟思維忍不住,有點煞風景地問了句:“所以你是故意挑這麼無聊的電影嗎?”
“等我睡著。”
孟思維問完就後悔了,明明找不到話說可以不說。
好在裴忱隻是失笑,沒有答是與否,拉住她的手,然後孟思維看到他手中的戒指。
寂靜無聲的夜晚,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夜,風很輕,月光那麼溫柔。
“孟想,可以跟我結婚嗎?”
他瞳仁漆黑而深刻,開口,用最清晰的話語問她。
裴忱等待孟思維的回答。
《呼嘯山莊》裡,希思克利夫曾說過那句最為痛徹心扉的,“兩個詞可以概括我的未來——死亡與地獄:失去她之後,生存將是地獄。”
裴忱曾到達過地獄。
他在地獄裡,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夢想。
終於,在她點頭跟他答好的那一刻,他知道,以後所有的人間也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