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陸照用手攔住了她的舉動,盯著她臉的目光冷冽,緩緩道,“郡主原來在臉上塗東西了。”
“這處,紅了也腫了,誰惹你傷心了?”他指著薑昭紅腫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說道。
薑昭使勁咬著唇,執拗地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看他。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陸照的黑眸中閃過晦澀,突然解了官袍,伸手扔到一旁金絲楠木的屏風架子上。
薑昭的眼睫毛不停地眨啊眨,還是不看他也不說話。
“既然郡主不想說,那讓照猜一猜好不好?郡主乖一點,照猜對了就眨眨眼睛。”他倏爾一笑,輕鬆將小郡主抱起來,走到公主府的床榻前,然後抱著她兩人一同倒了下去。
被抱著躺在陸表兄的胸膛上,薑昭終於仰起頭看他,沮喪應了一聲。
“塗東西是為了遮擋病容?”陸照撫了一下她的背,輕聲詢問。
薑昭眨眨眼睛,懨懨嗯了聲,“塗上去更好看一些。”
“昨日哭了?”聞言,陸照神色微緩,又問她。
“嗯,”薑昭也應了,但很快又甕聲甕氣地說話,“但我不想說為了什麼而哭,陸表兄,你不要問我好不好?”
陸照沉眸看了她一會兒,抿直了薄唇,“好,我不問。”
他等小郡主自己告訴他的那一天。
“但,以後在我麵前不準塗脂粉,也不哭,好不好?”
薑昭死死摟著他的腰,乖巧地點頭……
***
是夜,月光如水。
靖王府,靖王一人在無聲地飲酒,麵前擺放著今日長信宮送來的東西。
或者說是母後轉送的昭昭的賀禮,昭昭祝賀他成婚的禮物。
“殿下,您派我們盯著陸侍讀的一舉一動,今日出了翰林院後,他去公主府了,人直到現在都還未出來。”屬下遲疑著上前,將得到的消息完完全全地說給靖王聽。
靖王的眸中泛紅,揮手將酒杯砸在地上,他很清楚自己聽到的話意味著什麼,昭昭她竟然任由陸照光明正大地入府,還不顧規矩禮數讓他留宿!
她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她承認陸照並且真的生了嫁給他的心思……
陸照他不過和昭昭才相識了短短數月,他何德何能!
“還有一事,殿下,我們的人在嶺南發現了玄冥司簡指揮使的蹤跡,如今人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殿下,我們可要采取措施?”屬下低著頭,不敢看麵色黑沉猶如閻羅的靖王。但此事事關重大,他們不得不趕緊報給靖王。
他們都知道,玄冥司指揮使出京調查溫家滅族一事,調查的結果對靖王和皇後娘娘都至關重要。
聞言,靖王的憤怒就像是被突然中斷了一樣,他僵在了那裡,很久之後才啞著聲音開口,“靜觀其變,若有人途中相攔,助他回來。”
靖王知道簡知鴻從嶺南帶回來的人是誰。
又一次,他自己站在了薑昭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