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奇奇怪怪的小倉鼠,也就是俞家小少爺說的事情,太大了,這不是他牧飛逸一個人能完成的。
不過,他會努力的……
他想起劉老眼中對過去的緬懷,對未來的不安,對人類是否能延續的茫然。
這個災難太大了,這簡直比所有的核武器爆炸都更讓人難熬。
哦對了,現在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核武器爆炸呢,希望彆雪上加霜了。
牧飛逸揉了揉小倉鼠柔軟的後背,“好好睡吧。”
“嗯嗯嗯。”鼠鼠打了個濕漉漉的哈欠,牧飛逸替他蓋上被子,拍拍小家夥的後背哄著他睡。
路,總歸要一步步走的。
牧飛逸想,自己需要在一年裡建立自己設想中安全基地的最初模樣,隨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按照末日的需求而更改,改造,讓它更適合末日,也能承載末日之下的文明。
這才能給未來保留火種。
太陽已經夕陽西下,但他們還開在一望無際的路上。
天,越來越黑,越來越黑,車燈已經打開。
現在是晚上七點,他們暫時停
車,做個調整,上廁所等等,休息時間為十五分鐘。
不過因為已經日落西山,有四輛車圍在中間打開大燈,還有人從貨車上扔下鐵板,在雪堆上,防止人們走在雪地上時候,突然被下麵傳出來的喪屍抓住腳踝拖下去。
這群隊伍已經有了一整套防禦喪屍的流程,熟練而又迅速。
女士分彆輪流解決生理需求,周圍還有窗簾改造的簡易廁所間。
男性也有一個,不過比女性這邊略小,就算女性在隊伍裡的占比較少。
小倉鼠不需要,因為他在這種冰天雪地裡上廁所,他情願去空間,要不是不方便,他都想帶牧飛逸也進空間放鬆下。
與此同時周圍還有人拿著武器巡邏戒備,金雕它們分彆站在四個方向,在這時候警惕起來,環顧四周,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發出鳴叫,並且衝向那個方向。
一切結束,牧飛逸他們開車的人換了個,剛剛開車的那個跑後麵車內去休息,睡會兒。
這次輪到萬裡在前麵帶路,與他配合的有一隻猛禽,猛禽一個小時左右輪班一次,不在外麵的時候會在車內休息吃點東西。
這時候變異動物真的會比人更適合末日生存,有萬裡和金雕他們,在路上也更容易點。
車子剛上路沒多久,胖鴿子終於飛過來,用喙瞧了瞧窗戶,牧飛逸立刻把他放進來。
今天胖咕咕是叼走兩封信,一份給舅舅的,一份是送到T市安全區的劉老手上,簡單了說下這幾天的事情,不過他沒太過描寫小倉鼠的能力,隻是說對象知道他參加任務臨時送了個有空間異能的變異動物,但需要還回去的。
劉老是非常聰明有分寸的人,隻是在回信裡感謝了俞霄沅,隨後便簡單了說了下安全區內的情況以及那三個空間異能回來後一定會按照他的說法來處置。
必然需要殺雞儆猴,否則不立規矩,今後誰還會願意跟著規矩走?
集體利益在這時候遠遠比個人利益更重要,所以杜飛才會一再說讓牧飛逸把他對象弄過來的話。
牧飛逸看著劉老的信,其中有一段讓他有些在意。
“恩?”他敲了敲副手,“有點意思。”
杜飛打了個哈欠,湊過來問:“劉老的回信?”
“對,”牧飛逸笑了下,“猜猜他在信裡寫了什麼?”抬頭看向杜飛。
後者思索片刻,不確定地問他:“是有新的指示?”
“是我們的王長官的侄子體恤民眾過的艱苦,希望增加每日的救濟災量分配,從每人每天250克增加到500克,一斤。”
“嗬,可真有意思,不是嗎?”
的確有意思,多出來一倍的糧食誰出?
哪些異能者願意?哪些出去冒險的人還會願意出去?
牧飛逸其實更好奇,李季這番話是他幕後王家的人同意的還是他自說自話,如果王家那邊同意,必然是有其他緣由。
可能短時間籠絡權力在手上,隨後為了打壓他們這方勢力,隨後迅速按照他們自己的計劃向城市推進,返回城市。
直接利用城市的地理環境建立安全區,如此一來在他們的計劃裡,利用城市的地理環境以及物資可以渡過前期的很多麻煩。
可是,極熱不提,隨後可能推測出的暴雨和洪水呢?
王家覺得如今隻是推測,就連極寒之後是極熱也需要進一步驗證,他們隻看事實,絕對不接受空談。
牧飛逸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小倉鼠,這個小家夥和糯米團一樣擺爛的時候手感特彆好,隨便怎麼摸都可以。
他低頭,蔚藍色的眼眸中帶了點笑意,揉了揉那小肚皮。
隨後又繼續思考,李季應該是王家那邊推出來的人之一,就和他這邊一樣,
誰做得最好,誰上位。
如今他這邊因為有劉老的支持以及自己做出的成果顯著,在異能者裡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才被整個基地的人默認為自己是劉老的接班人。
李季是不是還不一定,他這次捅出來的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一定會把他頂在風口浪尖上。
異能者和外出尋找物資的人一定一定不會接受他的提議,而安全區裡的人卻一定會非常願意。
畢竟有這一斤的糧食,基本能吃飽了,什麼都不乾的話絕對夠了。
能維持在餓不死的地步,還不用去做苦力建設基地或者出去冒險尋找物資的事情上。
這些人必然會同意,牧飛逸不會怪罪普通人有種逃避的想法,畢竟都是和平年代過來的,所有人都巴不得過得安全。
哪怕是虛假的,是內耗的。
“這個李季,可真大膽。”牧飛逸笑了聲,“你說王家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家怎麼可能同意?他雖然和我們這邊的理念不同,但在安全區的建設規章製度上還是意見一致的。”杜飛知道得稍微多點,“肯定是這小子剛來想做點事兒!”
“應該?”牧飛逸卻對此保持懷疑的想法,“如果前期迅速收攏人心,隨後鬨大了,再由王家出麵安撫,給予一定好處,再把李季推出去平息眾怒呢?”
“這?李季是那人的唯一的血親了。”杜飛有些不敢置信。
“那又怎麼樣?更何況我了解他們兩兄妹感情本來就不好,本質上的理念不一樣。”牧飛逸看多了這種事情,深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不屑,“況且他沒想動手,他身邊的人呢?”
說到這饒有興趣地笑笑,“李季剛來一定是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他也從彆人,甚至是若有若無的信息裡得到了他以為的消息,他們這邊需要民心。”
“如果這時候有李季的競爭者給予一點錯誤的消息透露給他,讓他確信自己做的是對的,還要搶在彆人之前這麼做呢?”
“李季應該是有點急功近利的人,最起碼現在他是。”
他手心裡的小倉鼠這時候輕輕地叫了兩聲,“吱吱吱~”
那個,那個李季氣運很好,如果是他的話,可能會逢凶化吉,甚至還會借著這件事除掉對手。
牧飛逸低頭看了眼小倉鼠仰著頭眼巴巴看著自己,他又看了眼前排眉頭緊鎖的杜飛。
小倉鼠吱吱叫的時候,隻有自己能聽得見,應該是血脈覺醒的關係。
之前他就懷疑俞霄沅應該也是血脈覺醒,隻是提前覺醒了,在末日之前。
甚至得到了啟示,不過他家這隻膽小的小倉鼠應該是選擇獨善其身。
也對,那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牧飛逸跟著劉老,自然知道劉老那次離開前往京都的事情。
就算那邊,開會的時候有一大半人不相信,因為看不見,因為難以置信,因為不可理喻,這完全是超出他們世界科學常識的。
那麼都沒有所謂科學常識了,多一個小倉鼠提前覺醒血脈,提前知道點什麼也沒什麼。
牧飛逸摸了摸小倉鼠的腦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季。”牧飛逸心裡還在想這個人。
杜飛已經拿了一張紙,開始寫信,“能讓那隻胖鴿子幫忙送信嗎?”
牧飛逸低頭看了眼小倉鼠,後者飛快地點點頭,他才開口:“是T市?”
“不然呢?還能送哪兒?”杜飛回頭看了他眼,“像你?給你對象送一份,再給劉老送一份?”
牧飛逸有些害臊地抿了下雙唇,沒吭聲。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寫一封信給千山他們。
事到如今,牧飛逸再次想到他的好友邵輝,如若
有邵輝在的話。
小倉鼠的爪子拍拍李季,“吱吱吱!”這人氣運好到胡作非為順帶能乾掉你的地步。
“恩?”牧飛逸愣了下。
小倉鼠仗著杜飛和開車的聽不懂他說什麼,而牧飛逸聽得懂就“吱吱吱”地亂叫,兩隻小爪子也手舞足蹈地揮舞著。
“吱吱吱!”
這人,氣運特彆好,好到離譜,反正是非常好,必須要儘早乾掉他。
“吱吱吱!”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李季來的。
你這邊成功後,我想看看能不能偷偷乾掉他。如果不能弄死他的話,那就隻能從長計議。
小倉鼠說到這歎了口氣,“吱吱吱。”不過十有**不行的,他氣運特彆好。
牧飛逸聽不懂小倉鼠的意思,“氣運?”他壓低了嗓音,“那是什麼?”
“裡主角就是氣運最好的。”開車那年輕人聽到了立刻興致勃勃地誇誇其談,“整個世界都會圍繞著他轉,以他為中心。”
牧飛逸愣住了,“這麼荒謬?”
而站在他信紙上的小倉鼠還連連點頭,兩隻粉色的小爪子抓著自己圓乎乎的耳朵往上拉。
一副,超生氣的樣子。
牧飛逸連忙放下筆摸摸他的腦袋,讓他彆拽自己可憐的耳朵了。
“對,就這麼離譜,但那是,我們是現實。”開車的年輕人笑了聲,“末日來了後不少有異能的都以為自己是得天獨厚的笑死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牧飛逸想了下又問:“李季有異能嗎?”
“不知道,你自己寫信問問,”杜飛還寫信呢,不過聽到這他也不由抬頭:“怎麼?對他這麼關心是覺得他這次能成功?”
“我的原則是敵人沒有強弱的區彆,隻要是敵人就夠了。”牧飛逸淡淡的應付過去。
“你小子就是謹慎,也挺好,末日就要謹慎。”杜飛還挺欣賞的,說著繼續往下寫,“那隻胖鴿子能送多少信?分得清人嗎?我可能想多寫幾封。”
“可以,不過信封上自己寫好名字,讓他們自取。”俞霄沅想起今天那一袋菌菇,還是焯過水的,就算擰乾了,分量也不輕,這隻鴿子還不是給送到了?
人家看著胖,但現在看來是非常結實了。
牧飛逸在那邊自然不隻留下一個千山,還有其他人,甚至沒有加入他異能組的人。
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張紙,寫下一段。
小倉鼠好奇地湊過來一起看,隨即開心地揉搓著臉頰。
他看到牧飛逸寫的信時,讓人幫忙一起煽動情緒,支持李季,把這件事鬨大了,越大越好,越是無法收場越好。
現在李季既然帶頭,他就算有自己的親舅舅願意保護他,但如果事情鬨到惡性甚至無法挽回,那麼就算他有金蟬脫殼的辦法也要看其他人願不願意了。
甚至有沒有人願意犧牲了,畢竟他李季算個什麼東西?
霄沅說得對,如果要乾,儘可能現在動手,抓住先發機會,在敵人還是弱小的時候乾掉對方。
牧飛逸寫完所有的信後,又叫了一隻遊隼。
杜飛愣了下:“用兩隻送?”
“遊隼保護白鴿,”牧飛逸摸著遊隼的羽毛,小倉鼠站在他的腿上,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塊新鮮的肉喂給遊隼吃。
“白鴿太顯眼了,每天這麼進進出出必然會引起彆人的注意力。”牧飛逸微微皺眉,“確切地說現在的鳥禽,都會引起麻煩。”
“對,安全城裡的人幾乎默認所有的猛禽都是你的。”這鳥一飛過來,不是牧飛逸送的信,就是他們這邊的信件,彆說他們這的安全城沒有其他人有這能耐,就是其他安全基地都沒這本事,現在反而是太引人注目了。
小倉鼠站在後排,安排兩隻鳥的送信情況。
牧飛逸最後放出去,算算時間,“明早一定能收到回信。”
“也挺快啊。”說完,杜飛心裡就五味交雜的。
但凡是末日前,那不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現在反而還要用鳥送,他們還算好的,很多人連鳥都沒呢,出城就斷了聯係。
在城裡也要靠跑的,喊話的。
城裡已經出現了傳話這個職業,真是原始又不可思議。
“哎,通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杜飛有些難過,“隻要通信恢複了就會好多了。”
牧飛逸動了動雙唇,最終也沒說什麼喪氣的話,現實已經夠慘了,沒必要再說點不吉利的話了。
車,還在徐徐地往前開。
牧飛逸抓著小倉鼠不讓他躲進去,而牧飛已經繼續睡著了。
有小倉鼠陪著,就算牧飛逸原本不困,他也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的小歇了。
所有車隊以三輛為車頭,萬裡在前麵奔跑帶路,它腿上還有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之中如同地獄的使者。
不過到晚上九點半所有人陸陸續續醒來,杜飛揉了揉眼睛立刻看了眼外麵,不過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情況。
他隻能先和車內的人打個招呼,隨後探出頭喊道:“萬裡,還差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