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走的那天,剛好是周六的上午。
其實那個時候,於小斑已經從官塘七中回到縣裡了。後來她本想去送送蘇小小,隻不過在電話裡麵兩人聊天過後,她放棄了這個打算,準確說是蘇小小不讓她送,她在等更重要的那個人——蘇小燦。
於小斑很會照顧人的想法,沒有多少沮喪的情緒,因為她知道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換做是自己站在她的那個位置上,做法也是相同的。
畢竟,感情從來都是不講任何道理的,在蘇小小心裡,蘇燦比於小斑更重要。
說實話她很羨慕蘇小小,這個女孩從不知道多愁善感為何物,她有著讓人心酸的堅持,在一個人的世界裡上演著獨角戲,越是讓人想哭。
而於小斑的愛情觀和蘇小小不一樣,縱然再喜歡一個人,如果他對自己沒有意思,就不會再去糾纏,隻會遠遠地看著。
愛情卻是偉大,可以讓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去改變自己多年的習慣,甚至生活方式。可她覺得,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委屈求全,勢均力敵的愛情才叫完美,隻是彆為了一個得不到的愛情而去委屈了自己,那樣不值得。
計程車上,於小斑雙手捂在嘴唇上,輕輕呼出熱氣,雙眸透過布滿霧氣的玻璃車窗,以她的視角看著整個上海浦東新區。
從浦東濱江大道隔江觀望浦西外灘萬國建築群,長長的油柏公路幾乎橫穿了半個上海,這裡每天的日出日落無時無刻不在施工,一棟棟掛滿綠色安全網的施工場地幾乎望不到儘頭。車輛跟隨著川流不息的車隊後麵排起了長龍,這裡遺留著老上海的風情,有著風光無限,光亮整潔的萬國建築群,有老舊的弄堂,有整齊的公房,有大河東去的黃浦江,有至今仍然存在的黃包車,還有著最新最潮的海派文化。
黃浦江貫穿了上海,猶如一條筆直的脊梁,鋼鐵澆築的橋梁上到處都是海鷗,被車輛驚飛的時候落滿一地的羽毛。
這裡一切的一切都讓從未踏足過那個小城的於小斑,有著不一樣的震撼,比起那個溫吞著光線粒子,時間緩慢,抬頭就能夠看到夢想的平海小城,這裡的經濟高速發達,身邊的行人神色匆匆,也更加淡漠,來來往往,似乎以光纖般的速度穿行。
每天的日出日落,都如同螞蟻般忙碌不停,更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時間的流逝加快了數倍,這就是上海,在她腦海裡無數次幻想過的地方,雖然隻在電視裡看到過,而這次上海之行,卻滿足了她的幻想。
不由得,於小斑想起了蘇小小,這個在回眸中盈盈一笑,讓許多人隔著花海眺望的女孩,她是否能夠適應這種有彆於小城的溫吞生活?
答案是肯定的,在很多年以後,蘇小小一直生活在魔都上海,像她這種披覆著彩雲的女孩,無論在哪裡都能快速適應,以最好的姿態迎接最現實的生活。
哪怕是離開了內陸的偏遠小城,到了臥虎藏龍的新學校裡,她依然是最耀眼的中心,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計程車在東繡路九十九號陸家嘴公寓門口停下。
香樟樹下,落儘濃蔭。於小斑拖著行李站在道路旁,朝四周望去,各種高級公寓寫字樓林立,這裡確實一個不錯的住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