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完赤壁之後,長達半個月的旅遊過程終於要落幕了。
方寧坐在回程的高鐵上,手靠在窗戶旁邊,望著那巍峨的山脈,心頭還是有些不舍。然而,玩了這麼多天,確實玩夠了,也玩累了,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一陣子了。
程曦依靠在他的肩膀上閉目養神,陽光落到挺拔的鼻子上,長睫毛覆蓋著丹鳳眼,輕輕地律動。不可否認這個時刻的女孩有著彆致的美感,這種內斂的嫵媚程仙子幾乎無二。或許這能用骨子裡流淌著同源的血脈來形容。
可她又是不同的,世間上隻有一個程可淑,同樣也隻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程曦。
方寧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陽光暖和,溫吞著光線,喜歡的人在身邊,沒有那麼多煩惱,也不需要自尋煩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玩累了就休息,不喜歡就遠離,不用被大人束縛,像一隻自由的鳥兒,每一片羽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
若是可能,他想一直擁有這種‘自由’,隻可惜他還做不到。身邊的家人,親朋好友,社會人情關係一一束縛著他,雖說不像其他人一樣被大人們安排好路線,但他還是衝不破世俗的桎梏,說到底,他還是沒能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一時間,方寧想了很久,又仿佛什麼都沒有想。
再回頭來看看老譚,他睡得很沉,頭枕在靠椅上,即使閉著眼睛也緊皺著眉頭,睡得並不安穩。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看似沒心沒肺,玩世不恭,內心卻隱藏著難言的苦楚。
不過哪怕他睡著了,也仍然牢牢地抓著他的背包,就好像抓著王得權杖一樣。
方寧知道他在赤壁市的一處古玩街,淘到了兩塊分彆刻著‘魏’字和‘青’字的黑色鵝卵石。於是。一廂情願的認定這兩塊石頭和自己有緣,哪怕是那個胖老板賣的很貴,他咬咬牙還是買下來了。
而實際上很簡單,哪有什麼機緣湊巧。隻不過是那個簍子裡堆放了許多帶字的石頭,該有的百家姓都在裡麵,隻要方寧想,他可以湊出任何人的姓名。
方寧暗暗的搖頭,不知該說他是深情,還是自作多情,甚至比自己還要木訥的像個傻逼。
有時候人要量力而行,要認清兩人的差距,是兔子就不要追老虎,是老鼠就不要想睡貓。
而他就是這樣的人,明明知道魏青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卻依然抱有一絲幻想,可惜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成人的童話,現實往往很殘酷。
相比之下,老廣就現實多了。
方寧曾聽他說過那件事情,老廣難過的告訴他,李思思雖然和他走的很近,但隻是像閨蜜一樣聊得來,沒有摻雜著喜歡的成分在裡麵。
當然,對於老廣對她的好,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是感動並不等於喜歡。
而李思思又是乾淨利落的人,不喜歡像溫水一樣耗著他,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所以老廣雖然難受,卻還是笑著接受了。
後來偶爾在狹窄的走廊碰到過她幾次,兩人麵對麵撞見,還是有些尷尬不自然,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廣的傷口還是會被撫平的。
不過說起來,他們這次湘西、湖北之行也並非全無收獲。
因為這次旅行,他們的人生增加了無限多的可能性。
在學校那種三點一線固定的環境裡,抬頭隻能望到布滿數學公式的黑板,低頭也隻能看到刷不完的試題卷子,從未想過頭頂的星空是那麼的美,銀河是那麼絢燦。
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這些旅行,也許在以後畢業的時候,會選擇一份相對穩定,卻不能控製對外麵世界的向往的工作,然後一輩子平凡終老,人生再也沒有一絲幻想的可能性。
方寧他們抵達淚羅高鐵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方爸早就在停車場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