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嶽總部總裁辦公室內。
已是深夜,室內卻一片燈火通明。
忽然,沉重的玻璃門被叩響,隨即被人從外麵推開。
霍思揚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旁若無人般在皮質沙發上坐下,看向辦公桌後端坐的男人,語氣欠欠地開口:“老板,還不下班啊?”
傅北臣手下的簽字筆不停,連眼也沒抬。
察覺到此刻冷到快要凍冰的氛圍,霍思揚挑起眉,意有所指地問:“怎麼了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啊?”
待手中最後一份文件簽完,傅北臣終於掀了掀眼皮。
“你很閒?”
明明隻有三個字,卻相當有威懾力。
霍思揚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求生欲促使他立馬從沙發上起身,把剛才拿進來的文件送到傅北臣手邊。
“這不是給你拿好東西來了嗎,先看完再罵。”
傅北臣低下眼,翻開手邊的文件。
白紙黑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薑氏集團收購方案》。
霍思揚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笑得意味不明:“怎麼樣老板,做不做啊?”
這份方案是他連夜準備出來,故意要拿給傅北臣看的。
和傅北臣從大學認識到現在,霍思揚就沒見他身邊出現過女人。
通常這種情況,排除gay的可能性,就是心裡住了個白月光。
自從前段時間傅北臣突然決定回江城,又專門跑去參加設計部門的會議,他就已經品出不對勁了。
新來的設計師名單裡,排除傅老爺子安排的那位還沒到場,就剩下一個頂漂亮的了。
知道了名字,就不難調查了。
不過查到的消息還是讓霍思揚驚了一下,雖然被甩之後想求複合這種事兒挺稀鬆平常,可放在傅北臣身上,就顯得不太正常了。
曾經他跟傅北臣剛畢業時做過一起投資案,中途出了點茬子,其中最大的投資方臨時變卦,二話不說地就撤了資,讓事態雪上加霜。
那次他們險些賠得傾家蕩產,幸好最後有驚無險,還是達到了預期的結果。
後來那家公司又拋出過橄欖枝,傅北臣卻不計前嫌地接下合作,狠狠大賺了一筆。
就在霍思揚以為之前這事兒就算過去時,那家投資方卻突然翻了車。
醜聞爆出,股市大跌,投資人走投無路求上門,而傅北臣卻連麵都沒露,直接讓保安把人趕出公司。
一個利益為先,睚眥必報的黑心資本家,會主動不計前嫌地回頭找曾經把自己甩了的舊愛複合?
反正霍思揚不信。
如果是為了報複,那倒是還有可能。
不管是想要複合還是報複,無論哪一種情緒出現在傅北臣這種——冷漠禁欲的工作機器上,都挺新鮮的。
隻可惜,霍思揚期待看見的反應,在傅北臣的臉上一個都沒有出現。
傅北臣翻看了幾眼,目光淡淡地掃向他:“資產評估,風險預測,都被你扔了?”
事態發展的跟霍思揚想象的不太一樣。方案他是隨手一做,沒想到傅北臣竟然還真有點想法。
霍思揚瞪大眼,聲音顫抖:“不是吧,你還真打算收購薑氏?”
你把人家公司收購了,人家見鬼了才會跟你複合?
傅北臣合上文件,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落地窗旁。
腳下夜景繁華,一片車水馬龍,在玻璃窗上倒映出層層光影。
“你就不怕人家恨你?”霍思揚意有所指地又問。
傅北臣眸光微閃,很快又恢複平靜。
他沒回頭,薄涼的聲線回蕩在空寂的辦公室裡,“我是商人,不是做慈善的。”
話說得倒是絕,霍思揚見今天是套不出來了,隻好最後一次試探問:“都說先禮後兵,我明天打算請薑小姐吃頓飯,免得人家以後連我一起恨上。不知道人家的未婚夫介不介意.....對了,傅總不介意吧?”
窗前佇立的身影似是一僵。
腳下的車水馬龍,所謂的煙火氣,一點也不會沾染到他的身上,也沒人能輕易靠近。
好像還是在美國的那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傅北臣,沒有因為任何人的出現而改變。
忽明忽暗的光影籠罩在他的臉上,看不清神情。
下一刻,傅北臣揚唇輕笑,柔光下的側臉線條依舊淩厲分明。
“彆人的未婚妻,跟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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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晴朗。
旗嶽設計部卻莫名彌漫著一股焦灼的氛圍。
薑知漓今天來得早,端著杯子正要走進茶水間,就聽見兩個同事在裡麵低聲私語。
門沒關嚴實,裡麵的兩個人估計也沒想到這麼早就會有人來,談話聲聽得一清二楚。
“我剛才聽群裡的小道消息,等會咱們部門好像還要來新人。最近這是怎麼了,以前焦豔那眼光苛刻的,一年也招不進來幾個新人。”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嗬,我倒是覺得不簡單。今天要來的是設計助理,聽說是上麵安排塞進來的。”
薑知漓這下聽出來了,是夏梓悠。
另一人驚呼出聲:“霍總?真的假的?”
夏梓悠語氣意有所指,不含好意地笑:“也不一定就是霍總,最上頭不是還有個傅總嗎?”
聽到這,薑知漓皺起眉,端著空杯子又回到工位上。
盯著空杯子出了會兒神,周圍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都來了。
正當大家都低頭忙碌時,焦豔走過來,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啊,歡迎一下咱們部門新來的設計助理,葉嘉期。”
眾人都循聲看去,稀稀拉拉地鼓起掌,薑知漓也跟著抬起頭。
焦豔身邊站著個年輕女孩,長得漂亮不說,身上的衣服雖不是耳熟能詳的名牌,但充滿了設計感,整個人看著就貴氣,渾身上下透出的氣質絕對不像是普通人家。
手裡拎著的包包也沒有大牌logo,可如果薑知漓沒記錯的話,她拿著的好像是年初巴黎大秀模特手裡展示的定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