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商琰互留了手機號和微信之後,薑知漓的手機突然跳出一條短信。
傅品如:出來。
薑知漓懵了下,下意識抬頭朝附近掃了一圈,也沒看見他人。
她回:你在哪?
幾乎是秒回的速度。
傅品如:停車場。
薑知漓蹙了蹙眉,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要走了,隻好抬頭對商琰歉疚道:“抱歉,我現在得走了。”
商琰看了眼她的手機,瞬間明了,淡笑問:“是傅總在找你嗎?”
薑知漓應了聲,有些好奇道:“你們認識嗎?”
商琰點了點頭,一邊幫她拉開身前的玻璃門,一邊答:“曾經有幸跟傅總合作過,傅總在投資界,讓人望其項背。”
薑知漓笑了下,語氣真誠:“你也很厲害啊,白手起家,很讓我佩服。”
她這話並不是在恭維,雖然她剛剛在跟商琰聊天時,他隻說在國內做投行,便簡單帶過了。
可從剛剛他叫陳蔚師母,據薑知漓所知,陳蔚的丈夫宋治彰是金融界數一數二的教授之一,商琰既然是宋治彰的學生,那說明商琰現在的地位和實力一定比她想象的程度還要可怕,已經不再是那個醫院裡麵對手術費無能為力的少年了。
她抿了抿唇,遲疑道:“商先生,如果你工作比較忙的話,我剛剛拜托你的事情還是.....”
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商琰便溫聲打斷道:“你放心,不是什麼問題,等我這邊一有消息就聯係你。”
聽到他這麼說,薑知漓總算稍稍放下心來,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上揚,感激道:“太謝謝你了。”
商琰看著她明豔動人的笑,心臟驀然停了一拍。
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商琰收回目光,嘴角溫柔的笑卻沒落下。
他低聲喃喃:“是我該謝謝你。”
*
走到停車場,薑知漓踩著高跟鞋來來回回繞了兩圈,才發現傅北臣已經把車開到路邊了。
而且,今天他好像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薑知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先揉了揉酸疼的腳腕,才開口問他:“你這麼快就聊完了?”
傅北臣沒看她,反而低頭瞥了瞥手上的腕表。
他的語調慢條斯理,“兩個小時零十三分鐘,快嗎?”
傅北臣側頭,抬了抬眉梢,語氣極淡:“怎麼,還想在留在那?還沒跟他聊完?”
薑知漓怔了下:“你說商琰?”
傅北臣沒答,把頭轉了回去,發動車子。
薑知漓的眼睛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你怎麼知道我在跟商琰聊天?你剛剛看見了?那你怎麼不來叫我一起走?”
她如倒豆子一樣一股腦蹦出三個問題來,傅北臣卻像沒聽見一般,目不斜視地注意著前方的路況。
薑知漓沒試探出自己想看見的反應,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她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小聲嘀咕:“商琰這人真的是很不錯呢,人長得帥不說,脾氣又溫和,不像某些人,毒舌自大,冷酷無情.......”
她說話的音量雖小,卻還是大半落進了傅北臣耳中。
他側眸,目光冷冷的,“你說什麼?”
薑知漓立刻慫了,眼睛四處亂瞟起來,“啊我說話了嗎?你聽錯了吧。”
“.......”
要她看來,男人心才是海底針,尤其是傅北臣這種冷血資本家,心思更加深不可測。
每次薑知漓似乎隱隱約約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吃醋了的時候,他給她的感覺又像是她完全是在自作多情一樣。
至於傅北臣到底還恨不恨她,薑知漓自己好像也得不出答案來了。
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好像,都在一張名為傅北臣的大網裡,越陷越深了。
窗外,夜色漸濃,冷風瑟瑟,車內一片溫暖如春。
薑知漓的意識再次被困意慢慢席卷,沉沉睡去。
熟睡中的薑知漓並沒有看見,中控台上顯示的車速越來越高,已經接近限速的極限。
傅北臣單手握著方向盤,側臉陷在昏暗的光影裡,神色晦暗不明。
一個小時後,車在寓樓下穩穩停住,薑知漓卻還沒睡醒。
傅北臣側眸看著她的睡顏,目光暗了暗,忽地伸出手,將她歪著的頭扶正過來。
她睡得很香,紅唇微張著,泛著瑩潤的光澤。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還很沒良心。
薑知漓並不知道,傅北臣今天自己開車過來,是因為他毫無征兆地翹掉了後半場的臨時會議。
安陽臨時頂上去,司機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知道沈茵也會出席後,為了節省時間,他隻能自己驅車趕過去。
幸好趕上了。
這是當時傅北臣心裡唯一的想法。
*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知漓忽然感覺到臉頰被人輕輕刮過,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傅北臣仍靠坐在駕駛座上,姿態閒散,骨節分明的手懶懶地搭在方向盤上。
薑知漓又轉頭看向窗外,才驚覺已經到家了。
她緩了緩,打開車門下車,“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