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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嗎?”
“你問他?”
“是,我聽說他是國內已知唯一的頂級能力者。”
“不,他的能力不能用,人們一般叫他,頂級的無能力者,或者,最後的幸存者。”
***
為什麼?
他還想繼續問下去。
金墨這樣想著,感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幾下。
微微睜開眯著的眼睛,他摘下耳機,看見同學的手指向門口。
除了集體活動很少見幾次的班主任倚靠在門邊,臉色有些嚴肅,她衝金墨招了招手,還指了指他桌子旁邊掛著的包。
金墨一愣,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他把耳機掛在桌子旁邊,把觸筆嵌進桌麵卡槽,摁了一下前麵的按鈕,藍光全息屏收了進去,拎包走到門邊。
老師領著他走到外麵走廊上,小聲和他說:“剛剛醫院聯係,你舅舅出車禍了。”
金墨心倏地一沉,忍不住抓著頭喃喃道:“怎麼又是車禍。”
說著,老師將他的AI腕表塞進他手心,“人在二醫,離這邊不遠,你現在馬上過去。我聽說受傷情況不嚴重,萬幸。”
金墨把腕表戴上,“好,我現在就去。”
老師道:“這幾天我就幫你請假,路上千萬小心。”
金墨迅速轉身。
雖然老師是好意,但最後半句話著實紮心。
雖然立馬跑走了,可他聽力很好,細碎的話語還是流入了耳朵裡。
“又是車禍?”
“我的天,三個月前他爸媽車禍死了,他失憶,現在是他監護人出了車禍,他是車禍品種的倒黴蛋?”
“無人機車現在這麼多,竟然也能出車禍。”
“他跑這麼快不會又要被車撞了吧?”
“不會這麼巧吧哈哈?”
“他不會真是頭頂掃把星吧?”
“噓,他聽見。”
金墨跑過去的過程中,瞪了那些不認識的同學一眼,他們趕緊閉嘴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消息傳得這麼快的。
而且他們還忘記了加一點,他的外祖父母也是出車禍死掉的,不過在他們那個年代車禍還是很常見的就是了。
他這一生簡直和車禍有解不開的“紅線”。
金墨下去後也沒彆的代步工具,公交車還需要等很久,隻能租用無人車,他上車的時候猶豫了片刻,但是沒過幾秒,他咬牙:“死就死,誰怕啊,真是。”
與擔心的相反,一路安穩,雖然慢了點,還是按照預期平安抵達了醫院。
醫院裡還是非常忙碌。
金墨去前台問了,護士說剛剛就恰好有一輛救護車將出車禍的人送過來,他一刻不敢停跑到急救待診的大廳。
“您好?請問牧瑰在哪?”他掃了眼忙亂的地方,躲過急匆匆推進來的傷患,扯住一個護士問道。
不過恰巧找對了人,那護士翻了下手上的記錄,“有三個人剛剛因為車禍被送過來,根據腕表上的急救信息顯示,有兩人同名,都名叫牧瑰,一個在急救室裡搶救,還有一個輕傷,輕微腦震蕩,你是哪位的家屬?”
金墨懵了。
出車禍的兩人同名?
那護士似乎也煩了,直接走過去掀開床邊的簾子,“自己看看吧,是不是這位?”
然後他們皆是愣住了。
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他的頭上戴著測量神經信息的半圓蓋帽,手臂上夾著很多線,連接著體征檢測儀器。
床邊的全息屏上浮現數值和圖表,有大腦實時模擬3維,還有心臟模擬狀態。
護士走到床邊劃動屏幕檢查數值:“哦,剛好醒了,感覺如何?”她一邊問一邊拉觀測記錄表開始記錄。
金墨走近,在旁邊凳子上坐下,鬆了口氣。
這個頂著一頭玫瑰粉的大二學生就是他舅舅了,因為他父母死亡,而他才十五,還未到法定成年年齡,他母親、父親兩邊的長輩都無,他的親舅舅,牧瑰,就成了他法定監護人,這個所謂的監護人本人也才二十歲,比他隻大五歲,雖說是舅舅,年齡上看更像哥哥。
然而護士問了之後很久沒聽到他回應,轉頭看過去,見牧瑰正眼睛到處轉悠,看上去神智是在線的,但是魂不守舍。
三隻小巧的金耳環彆在左耳,染粉色但發根已經開始有些出黑的頭發非常抓眼,然而還是掩蓋不住那張的一眼驚豔的臉,五官精致到過分奢華、瑰麗,仿佛放在博物館裡的藝術雕像。
那發色像是最近年輕人很流行的賽博遊戲妝發,突出一個領先潮流,調色盤染料從頭砸下去。
大概也隻有這樣一副容貌可以撐住如此災難性的頭發配色。
好端端一個帥哥。
之前都沒注意這位病人臉的護士在心中暗自感歎。
接著她第二次出聲詢問的態度也柔和了一些。
“你感覺如何?是不是頭疼?”
其實看數據模擬就知道,除了心率有些高,剛送過來的輕微腦震蕩,其他問題應該是沒有的。
牧瑰終於看向她,他上下掃了她一眼,那眼神讓護士愣住了,莫名脊背有些發冷。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用相當好聽的嗓音問道:“他們我認識,你們倆我不認識,你們是誰?這裡......是醫院......嘖......”
牧瑰說著還看了一眼金墨。
金墨張了張嘴,看牧瑰全身上下沒大礙,再加上擔憂一下子落地,隨口道:“我是誰?我是你兒子。”
護士和牧瑰的眼睛一齊望向他。
護士狐疑地看向牧瑰的年齡推定,二十歲。
二十歲的父親和十五歲的兒子?
當然在這個體外孕育技術已經成熟的時代,有錢也不是不可能,但這個年齡差距也太大了,會不會違反克隆法或者人工孕育法?
見護士眼神越發古怪,金墨趕緊找補:“......法定監護人,是我親舅舅,開個玩笑!”
然後金墨就見牧瑰冷漠且果斷地下結論道:“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