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氣到了。
但是人都在他們手上了,他還要開口，看口型是想說個“惡心”，但被黎又陽十分“不經意”把他頭又摁了摁,讓他說不出來話,甚至差點咬到舌頭。
那人閉上眼睛，不再掙紮。
程樂不欲多糾纏，直接移交了警方。
警局裡都是二十四小時值班，把人扣下之後,程樂和黎又陽走出來,天邊已經蒙蒙亮。
黎又陽摸了摸程樂手,程樂正要說話，突然，黎又陽臉色微變，把他牽到了身後。
程樂抬起頭，也是一怔。
——隻見幾個警察快速走來，中間還押解著幾個人,他們急匆匆走過,不和任何人言語，沉默而肅靜。
令程樂驚訝不是這個場麵,而是中間“嫌疑人”。
他看著杜麗美熟悉臉,有一瞬間是懵住,緊接著，居然沒覺得多出乎意料。
黎又陽在發現杜麗美之後，第一反應是保護程樂,這讓程樂心中一暖。
不管過去多久,他依然會為這種舉動而心動。
杜麗美本來低著頭,突然間看見了兩人,像是看見了什麼救命稻草，灰敗臉色一掃而空，甚至多了幾分狂熱。
她大喊：“兒子！兒子，我是你媽啊！”
程樂看著杜麗美，歎口氣，才道：“你乾什麼了？”
警察強硬地壓住杜麗美，語氣嚴肅：“你們是什麼人？”
“警察同誌，他是我兒子，大明星！”杜麗美語氣激動，“你們不相信我說話，總該相信大明星說話吧？他能證明我清白，你們問問他！”
在她思想中，兒子還不如明星話語權大、可信度高。
和警察說話時候，也一直重複“大明星”。
程樂之前一直以為，她要麼是不清楚明星影響力，要麼是對他這個兒子沒放心上，才敢肆無忌憚威脅他。
但現在一看，分明是清楚。
先前事情他不清楚，但原主應該不是在愛中誕生，這讓他有些為原主難過。
黎又陽牽著程樂手，始終沒有鬆開，他身體一直擋在程樂麵前，麵色微微發冷，問警察道：“我們是她家屬，她犯了什麼事？”
警察道：“涉嫌走私不法物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還請你們配合我們警方辦案，不要插手。”
惡人自有天收，就是這番景象了。
“正好，你們來做個筆錄，”警方給兩人讓了路，“她還有些情況需要深入了解下。”
程樂和黎又陽對視一眼。
幾分鐘後，程樂和警察麵對麵。
警察問：“你知道你母親欠了幾十萬高利貸嗎？”
程樂道：“猜到了她欠債，沒想到欠了這麼多。”
“是這樣，”警察態度還算平和，“她幾年前就已經借高利貸了，我們查到，這些年也是你一直在接濟她，斷斷續續還上債款高達一百多萬，我們覺得你會她情況比較了解，還希望你知無不言，不然對你母親也不是太好。”
程樂眉頭微皺。
他沒想到原主對這個母親這麼縱容。
娛樂圈裡來錢雖然快，但是一百多萬什麼概念？
就是他要一直接工作接到吐，幾乎沒有休息時間，自己還要省吃儉用。
怪不得當初回到原主租住房子，什麼東西都沒有。
警察見他不說話，態度也慢慢嚴肅起來，“所以她走私違法物品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走私？平時你母親有走得比較近人嗎？”
程樂回神。
他如實答：“如果您能查到話，應該知道，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沒再往她賬戶裡打過錢了。”
見他態度還算配合，警方也放下了警惕。
從警局裡出來時，程樂知道，這次杜麗美算是完了。
雖然警方說還在查證，但是這個態度，分明是**不離十，證據齊全，隻差定罪了。
他不禁回想起前段時間還挺囂張杜麗美。
不知道是什麼樣母親，才能對自己孩子這麼狠得下心？
在杜麗美徹底被押解之前，程樂還可以過去探視，黎又陽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出來，他猶豫片刻，還是去找了杜麗美。
杜麗美還抱有希望，看見他之後，臉上表情似喜似悲，甚至有點猙獰扭曲。
她道：“兒子，有沒有在警察麵前替我說句好話？你也不想有個坐牢媽媽吧？”
程樂歎了口氣：“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在警察麵前說話就管用？最重要難道不是證據嗎？”
“你是大明星啊！”杜麗美揚聲道，因為太大聲，被門外警察警告了一下，忙壓低聲音，“明星這麼厲害，說話肯定管用！”
程樂直直看著她，“不管用。”
杜麗美激動情緒僵住。
“你自己犯了錯誤，神仙也難救你，更何況一直被你壓榨可憐兒子呢？”程樂冷冷道，“我真好奇，你當初是在什麼情況下生我？為什麼可以自私成這樣？”
杜麗美眼睛紅了，高聲道：“你說我自私？！”
守在門前警察進來，第二次警告：“安分點，小點聲，情緒過激你將會失去被探視機會。”
而杜麗美已經不在乎了，她麵孔扭曲，臉上唯一殘存一點美人模樣，也被摧毀殆儘。
“你那個爸才叫自私！”杜麗美聲音越來越尖利，“你個強.奸犯兒子，還有臉來質問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要聽我跟你說當初你爸是什麼樣人嗎？”
警察忍無可忍，破門而入。
他們進來兩個人架住杜麗美，把她往門外拖。
杜麗美突然哭出聲來，“你爸就是個惡魔，他毀了我一輩子！——兒子，你救救我兒子，媽不想坐牢啊！”
程樂聽見這刺耳聲音，心緒慢慢回歸平靜。
他站起來，心裡想卻是原主。
在這種情況下，原主幫杜麗美還了一百萬債款，還經受著母親折磨，起碼沒有原書中寫得那麼壞。
杜麗美是可憐人，但她在壓榨完兒子之後，還想通過彆手段繼續壓榨，她已經不算個“弱者”了，而是變成了原主父親一樣施暴者。
淪落到這個下場，也算罪有應得。
程樂出去後，發現黎又陽已經等在門口了。
有時候，經曆事情多了，才發現有個願意等待自己、為自己放下一切人多麼珍貴。程樂從失去親情旋渦中掙紮出來，還能在某個人肩膀上靠一靠，他心中無比感恩。
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隻有黎又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