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脾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夠硬!
張景澄是又羨慕又無奈,心裡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位是?”張氏見張景澄身後還站了個龍章鳳姿的小男孩兒,腰杆立的筆直,一看就是不凡人。
薛騁懷早就看見張景澄快要衝著自己使爛的眼色,卻一直裝作瞧不見。
但眼下,張氏開了口,自己再不出聲便於禮不合。
隻微微躬了躬身,吐了三個字,“薛騁懷。”
張氏倒沒同他計較這許多,隻在聽到薛騁懷的名字時眼睛亮了亮。
薛國公家的孩子!
要知道周朝如今的皇帝,開國靠的就是他手下的這一批武將。等推翻了前朝,建立新朝,這批武將便都跟著封了一等公爵。
而這幾家中,數著曹家和薛家最得聖寵。
若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能瞧上自家女兒,那意柔這輩子,可就算是飛黃騰達了。
張氏心裡的算盤打的響亮的很,明麵上卻不敢做的太顯眼。
因怕眼神太過露骨,便趕緊微微低下了頭。
還準備讓女兒打招呼。
這時候小黑卻“汪汪汪”狂叫了起來,但聽得出來,和之前的焦躁不同,這次好像帶了些歡快?
小黑沒管這站著的一眾人,直接邁著小短腿兒向台階下跑去。
站著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張氏覺得這個玩意兒忒煩,剛準備吩咐人將它抓起來扔出去。
就聽見到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還說你個小東西哪去了?原是跑到這兒來了。”
隻見一白發白須身著青白色道袍的老翁從遠處走來,單手抓住小黑的後頸把它提溜起來。[3]
小黑不僅不叫,小尾巴還搖的異常的歡快。
這老頭是神仙麼?
夏淮葉想。
“夫子好!”薛騁懷和張景澄率先衝著老翁的方向雙手做揖行禮。
白須老翁遠遠的衝著他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薛騁懷和張景澄才起了身。
老翁將小黑抱在懷中,緩緩的向這邊走來。
徑直略過張氏一乾人等,上了台階。
夏大爺衝著他揖了揖手。
老翁懷裡抱著小黑,多餘的動作不便做,隻點了點頭。
垂眸看了眼夏淮葉,“這是你家的姑娘?”
“回先生的話,正是。”夏大爺溫聲回道。
夏淮葉沒等父親提點,直接衝著老翁行了個禮,“先生好,學生夏淮葉。”
她偶爾隨著父親出入國子監。
見裡麵的人都是這樣講話的。
老翁摸了摸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今日既入我書塾,上我的課,那便算是我的學生。先生這樣的泛泛之稱便不要叫了,從今以後按我的規矩,喚我一聲夫子即可。”
夏淮葉聰明,又伸出她那肥嫩等我小手,衝著那老翁行了個禮,一字一句道,“夫子好。”
夫子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
“好。”
張氏這邊著急,生怕自己的女兒被冷落。
想著為女兒說些話。
卻被夫子打斷。
“夏大爺和夫人都請回吧,我這兒是給孩子們上學的地方,二位再待下去怕是不太好。”
小黑也跟著“汪汪”了幾聲,像是在附和。
夏大爺隻再行了禮,又摸了摸夏淮葉的頭,便離開了。
張氏看見夏大爺離開的麻利,又知曉王夫子的脾氣,不敢再說什麼,也輕輕府了俯身,離開了。
待人都走後,王夫子放下了小黑,任它自己在一旁靜靜的玩耍。
又讓薛騁懷和張景澄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告訴了兩個女學生哪兩個位置是空的,讓她們自己選。
夏意柔不知抽了什麼風,竟然先讓夏淮葉選。
可長幼有序,夏淮葉雖疑惑於夏意柔今日的大度,但還是拒絕了。
於是夏意柔便選了第一排,靠著薛騁懷的座位。
夏淮葉便自然的坐到了第二排,靠著張景澄的位置。
此時還差一刻鐘就要到辰時了,可還空著三張座位。
晨起春風拂麵,夏淮葉時常早起,此刻不覺得困倦,一雙大眼睛烏亮。
看完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又情不自禁的往遠處的小黑身上看去。
小黑此刻正在遠處的院子裡,玩著路上石板間的雜草。
一會兒撲騰著起來,一會又嘩啦一下趴著。
夏淮葉覺得有趣極了。
不知不覺辰時就快到了,夫子翻開他身前的書,等待著。
這個時候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傳來,從小徑走來了一個背著灰色書包,微微低著頭的男孩兒。
夏淮葉認得他,他是五哥哥,夏初允,夏三爺的兒子。
夏初允趿拉著步子,走上了台階,衝著夫子行了個禮,然後便坐到了張景澄後麵的那個位置。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