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看了看他。
薛騁懷有些白,卻不顯蒼白,身板很健壯,卻不顯粗魯。
晨起的光被灑在他身上,仿佛是給他柔柔的渡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夏淮葉覺得他此時此刻好像就是書裡寫的佛子一般,親切又溫和。
夏淮葉竟然放下了心裡的戒備,鬼使神差的把手放了上去。
薛騁懷也有些驚訝。
但是沒有猶豫,在夏淮葉把手放上來的那一瞬間,就使了力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小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輕,他力氣用的大了些,勁使的過了頭,夏淮葉被他拉的直衝衝的就往他身上撞了過來。
薛騁懷怕她傷著,下意識就扔掉了手裡的蜜餞袋子,那隻手扶住了她的腰。
兩個人這才穩住。
兩人維持了這姿勢不到一瞬。
夏淮葉就推了一下薛騁懷,薛騁懷也好似覺得手被燙了似的,悄悄縮回了身後。
兩個都還是半大的娃娃,薛騁懷在夏淮葉眼裡還不算個男人。
她剛剛推他隻是因為覺得不舒服,也沒有多想。
她看著薛騁懷手裡的東西掉到了地上,還蹲了下來,拿了起來。
幸虧裡麵的東西沒撒出來,她拍了拍外麵的灰,拿起來遞給薛騁懷,“給,你的東西。”
薛騁懷也沒了剛剛的慌亂,看著夏淮葉乖巧的模樣,起了玩笑的心思,“不叫聲哥哥?”
他可還記得昨天見麵的時候,她喊了他聲哥哥。
聲音還挺甜?
夏淮葉突然又不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
夏府內。
“碰!”
老夫人看見了夏意柔的模樣,聽了事情的始末,氣的直接拿起手邊的一個花瓶就往地上砸去。
“意柔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出去!”
“是!”下人們,包括李媽在內的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屋裡人都空了,老夫人粗喘了幾口粗氣後,才看了眼低著頭站著的夏意柔。
“我問你,事情是剛剛下人上報的那樣麼?”
剛剛那個廚房的老媽子說,兩個小姐起了口角,是夏大爺的女兒先動的手。
先前人多,老夫人崔氏沒點破,現在四下無人,隻有她們祖孫兩個。
老夫人指著夏意柔的方向,顫抖著手,“給我跪下!”
夏意柔雖然被父母親驕縱著養大,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祖母冷著臉。
平日裡祖母疼她,但就連父親都不敢違逆祖母,她又怎麼敢。
“咚”的一聲,夏意柔就低著頭跪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怕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哭,哭,就知道哭!”老夫人崔氏氣的站起身,走到了夏意柔的身旁。
“昨日你母親回去,有沒有囑咐你?”
夏意柔嗚咽著,沒有出聲,老夫人厲聲道,“說話!啞巴了麼!”
老夫人是前朝侯府出身,見過世麵,場子也壓得住。
何況是震懾一個小丫頭。
夏意柔不敢再憋著,隻能嗚咽著回道,“囑咐了。”
老夫人站定,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孫女就氣不打一處來,“囑咐了,你今天給我來這麼一出?”
夏意柔低著頭,似有些不服氣,可又不敢明著反駁,隻用蚊子般的聲音回道,“院裡隻我和她兩個人,沒彆人。”
老夫人雖然被稱作老夫人,不過是因著輩分,年紀也就四十上下,不老,耳朵好使著呢,把夏意柔的話聽的是清清楚楚。
她忽的轉身走到夏意柔麵前,睜大了眼睛望著夏意柔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