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暉萬年不變的臉終於鬆動了一下,沉下聲來,搖了搖頭:“沒有。”
他本想去淮西取物證,但過不去。
而人證……
那監生已然在刑部簽字畫押,即便他在大理寺翻供,前後反複,也不足以再成為人證了。
劉鬆見狀,鬆了鬆神色,把那折子拿起來放在手裡,對著陸暉道:“你既無人證,也沒有物證,你難道就想憑著這折子上幾個字上報給陛下?”
劉鬆頓了頓,厲色道:“荒謬!”
他把折子塞進了衣袖裡,起了身,走到了陸暉麵前,語重心長的說:“好好想想吧,允你再告假幾日,何時想明白了,再來上值。”
說完,揮了揮衣袖,便離開了。
而陸暉則一個人留在了內堂,低垂著頭,雙拳緊握。
*
晚上下了學,夫子見無人提問,收拾拿著一本書便瀟灑走了。
餘下的孩子們也都在各收拾各的。
曹鴻翼率先收拾完,撒開步子就往夏府門口跑。
隨後夏意柔和夏允初也離開了。
“他跑的那麼快做什麼?”薛騁懷看著曹鴻翼跑的跟風一樣的背影,一邊收拾一邊問身後的張景澄。
張景澄笑笑,打趣道:“他呀?他今晨跟我說他爺爺在城外的江裡網了一條大魚,估摸著是著急回去喝魚湯吧?”
薛騁懷哈哈一笑,可這笑聲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夏淮葉正背著書袋向外走去。
他衝著那背影大喊了一聲:“夏淮葉!”
夏淮葉小小的身影頓住,轉頭看向聲源處。
薛騁懷不再理會張景澄嘰嘰哇哇的聲音,趕忙收拾好自己的書袋,小跑到夏淮葉的身邊:“嘿嘿,你等等我。”
自從那日同夏意柔打架後,夏大爺就囑咐過她,要知恩圖報。
指的正是對師母和薛騁懷。
更何況自那之後到現在,已過了半月有餘,夏淮葉大體都知道了這些人都是什麼個脾性。
早就放下了那點點戒備。
她本就是個有些歡欣跳脫的性子,之前的嫻靜內斂都是見到生人時的下意識防備。
眼下熟絡了,臉上的笑自然也跟著多了。
她見薛騁懷跑到自己身邊,咧著嘴笑了笑,聲音糯糯的問:“有何事?”
薛騁懷見過不少笑起來好看的女娃娃,但是讓他看著覺得心中歡喜的,夏淮葉還是第一個。
他抿了抿嘴後說:“城南新開了家鋪子,糯米涼糕做的特彆好吃,每天隻有這個時辰有,我帶你去嘗嘗?”
說完,他便滿懷期待的看著夏淮葉。
薛騁懷的眼睛天生很亮,眸色閃爍,仿佛天上星墜落,看的人心一顫。
夏淮葉垂了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吧,她其實還挺喜歡吃那種軟糯的糕點。
可答應了,父親來,接不到自己又該怎麼辦?
夏淮葉的糾結都寫在了臉上。
這時候張景澄一蹦一跳的來了,先是捶了一下薛騁懷的肩膀,然後把手搭在薛騁懷的脖子上。
不忿道:“虧我平日裡叫你聲二哥,有好吃的不想著我,你就是這麼對兄弟的?”
薛騁懷冷不防的被張景澄圈住,在那股力道下人被帶著向後仰,朝天白了身旁那人一眼後,矮下身子,巧妙的離開了張景澄的胳膊,而後反手一套,就把手架到了張景澄的脖子上,角色互換,張景澄倒成了那個被銜製的人。
“你剛剛想乾嘛?嗯?”薛騁懷挑著眉,低著頭問。
張景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當即就滿臉堆笑,討好道:“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