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不忘回頭剜了張景澄一眼,仿佛在說,看你乾的好事。
“……”我也是好心來著嘛,張景澄有些委屈。
那男人沒說話,雙唇乾涸,一雙深色黑眸隻死死盯著薛騁懷身後的夏淮葉。
薛騁懷見狀後,將夏淮葉護的更緊了。
皺著眉張口就要將那小廝喚來,趕走眼前這形似鬼刹之人。
這個時候,身後的夏淮葉卻輕輕按下了薛騁懷擋在自己身前的胳膊。
在薛騁懷詫異的目光下,走了出來。
“淮葉?”薛騁懷不解。
夏淮葉也沒有解釋,隻稍稍往前走了兩步,將手裡的涼糕放進了那人沾滿汙泥的手裡,輕道了聲:“吃吧。”
剛剛夏淮葉沒動,是因為確實年紀小,被突然衝來的那波人嚇到了。
可等這個男人再出現的時候,她早就回過了神,以為他也是同之前那波乞丐一樣,想要她手裡的吃食。
父親教過她,做人應當一染善心,萬劫不朽。[1]
她既有能幫助彆人的地方,當慷慨相助。
是故,她沒什麼猶豫,見他連個乞討用的碗也沒有,便直接將手裡的涼糕塞進了他的手中,撤回小手的時候,還無意中瞥見了那男子掌心的疤痕,也沒有懼怕。
那個男人愣了愣,良久,用他乾涸的嗓子輕聲道了兩個字:“多謝。”
說完,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似還有淚痕劃過臉頰。
薛騁懷本來對這個驀然間出現的人抱滿了敵意,可眼下見他這般模樣,又有些於心不忍,隻微微皺了皺眉,便握住夏淮葉的手腕,招呼了一聲張景澄,三人便一同離去了。
再次到那家涼糕鋪子前,卻被告知今日份的涼糕已全被賣完,再想買,隻能等明日這個時辰了。
張景澄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唉,早知道就多買些了。”他嘀嘀咕咕的轉回頭,準備再誆著薛騁懷明日來和自己一起買。
誰知道,那兩人早就走遠了。
“哼,沒義氣!”張景澄小聲罵道。
但下一刻就換了張笑臉,遠遠的衝那二人喊了聲:“二哥,淮葉妹妹,等等我呀!”
夏淮葉聽見,便想停下腳等他。
可誰知,薛騁懷壞笑了一下,衝著夏淮葉眨了下眼道:“趕緊走,咱們不等他!”
“?”
夏淮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薛騁懷牽起了手,往夏府門口跑去。
身後的張景澄見狀,瞪大了眼,拍了下膝蓋,揚聲大喊了一句:“薛騁懷!”
還沒想到要罵些什麼,就提起步子奮起直追。
三人打打鬨鬨了一路。
中間再經過那條隱蔽的小巷時,夏淮葉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那男子之前所在的地方,此刻已是空無一人。
夏淮葉想,他該是吃飽了吧?
再抬頭已是快到了夏府門口。
這時候夏大爺已長身玉立,安靜的等在夏府門外。
見女兒同張景澄和薛騁懷一跑過來,臉上本平淡無波的表情瞬時變得如春回大地般的柔和。
他衝著女兒遠遠的喊了聲:“慢點。”
而後眸光不經意瞥見薛騁懷和女兒緊緊相握的手,愣了愣,神色變了變,但也瞧不出什麼。
然而薛騁懷卻敏銳的注意到了,趕忙鬆開了夏淮葉的小手,心虛的低下了頭。
“爹爹!”夏淮葉沒有注意到什麼變化,隻遠遠瞧見了夏大爺,心中歡喜,邁著步子就直衝衝的朝他撲去。
夏大爺熟練的接住了夏淮葉,把她抱起來,溫和的問道:“元元今日開心麼?”
“開心!今日兩位哥哥帶著我去吃了好吃的糯米涼糕。”
糯米涼糕?
夏大爺知道,國子監的那些同僚們近日也多有提及,說是城西的七裡街新開了家做涼糕的鋪子,很是好吃。
自己原本也打算這幾日買來給妻子和女兒嘗嘗的。
沒成想,倒是被人搶了先。
他垂眸一笑,接著便低下頭對著薛騁懷溫聲道:“那就多謝兩位小公子了。”
薛騁懷心虛,但也強裝鎮定,一臉正氣的對著夏大爺一揖道:“沒甚麼,都是朋友,這些都是應該的。”
屁!張景澄在薛騁懷後麵悄悄翻了個白眼,心中嘀咕。
薛騁懷後腦勺好像是長了眼,抬腳對著張景澄就是一踹,但因著夏大爺在,也不敢太過大力。
張景澄趕忙低頭,走上前去,也躬身做揖,笑嘻嘻道:“對啊,我們都將淮葉妹妹當做親妹看待,這些都是應該的。”
夏大爺笑著搖了搖頭,這二位是什麼身份,做朋友已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