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再此來到膠澳港口,發現這裡和上次大不一樣。
上次來的時候,附近還有很多光禿禿的土地,在民用港口附近有一些棚子住著搬運貨物的力工。然而這次來,綿延二十多裡全是小院子和茅草房,到處人聲鼎沸,這裡已經成了一處因港口而興盛的城鎮了。
這也才短短幾年而已。
海棠站在甲板上背著手看著沿岸的建築,隻覺得非常感慨。有的時候資本流通真的如一股水在荒漠裡流動,流到哪裡就如爆發出綠洲一樣充滿了生機。
漕運衙門這些年也不是光吃飯了,對港口管理得井井有條,這次沒有小船摸到她的座船邊上叫賣物品。她的座船周圍軍艦林立,前呼後擁把海棠的船隊圍在中間,浩浩蕩蕩地經過了民用港口靠近了軍港。
港口的官員們穿著官服列隊歡迎,海棠穿著圓形彩繡五爪金龍的常服戴著瓜皮帽,牽著穿一身粉的肥妞瑩瑩下船。身後帶著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以及弘暉。
港口的官員紛紛下拜,海棠說了句:“起來吧”,就牽著瑩瑩的手從這些人跟前路過,穿行其中最後進了漕運衙門。
這些官員就留在外麵等著召見,隨行的侍衛們收集他們的名帖排列出順序,這些人有的是單獨拜見,有的是成群進去拜見,也有三三兩兩的人進去拜見。
十五和十六在一邊陪著聽海棠問詢官員,海棠這次來不僅帶著侍衛和隨從官員,還帶著不少造船的大將,第一批製造鐵甲艦的鋼板隨後就會送來,她這次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看著鐵甲艦開工。
而弘暉和充做秘書的董姑娘則跑前跑後,輔助海棠詢問最近的港口的事務和安排隨行人員的住宿。
中午海棠在衙門簡單地吃了午飯,下午繼續工作,晚飯則和衙門的一些主要官員一起吃的宴席。
當地港口已經有了幾處規模很大的酒樓,晚宴就在其中一家酒樓舉辦,酒樓上下兩層,共擺了十二桌。
海棠帶著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在主桌坐著,弘暉帶著瑩瑩在旁邊那一桌。
海棠講了幾句話後開始吃飯,這些官員們輪番敬酒,樓上敬完樓下的一桌一桌上來敬。弘暉一邊聽著這些人說話,一邊照顧著瑩瑩吃飯。這裡也就瑩瑩是為了吃飯來的,因此小姑娘的小嘴吃得油汪汪的,很多人都在聽海棠講話,包括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心思都不在吃飯上。然而瑩瑩也不是個飯包,在這樣的場合,儘管小姑娘吃得很投入但還是一邊吃一邊聽額娘說話。
吃完飯散了後,小姑娘自己都能分辨出額娘對這些官員的態度,對哪些人更親近、對哪些人是公事公辦、對哪些人又充滿了期待她都能摘掉。
晚上回去,海棠喂鹽寶吃飯,鹽寶沒跟著赴宴,自然也沒跟著吃飯。
瑩瑩蹲在一邊看著鹽寶在吃,那模樣似乎饞得不行。
海棠問:“要不要再吃點?”
瑩瑩趕緊點頭,都已經張大嘴等著投喂了,鹽寶抬起爪子搭在海棠的胳膊上嚴肅地看著海棠
。
海棠立即說:“你都吃那麼多了,不能再吃了,晚上吃得多了容易積食!”說完嚴肅地給鹽寶把窩頭掰碎和肉塊一起攪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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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閉上嘴巴,哼唧幾聲看著鹽寶的飯盆裡被倒了一盆飯,氣呼呼地說:“鹽寶,我不和你計較!”
趁著鹽寶埋頭吃飯,瑩瑩問:“額娘,那個說話聽不懂的人您對他很看重啊!”
她嘴裡的“聽不懂”是閩南語,今兒說閩南語的那個人是個地地道道的老水軍,跟著施琅打過仗的那種,本事是有的,就是說不好官話。
海棠說:“有本事的人自然要被看重,八閩大地上有很多好男兒,可惜額娘學不會閩南話,雖然聽得懂,但是說不出來。”
也不是全部都聽得懂,她努力了,隻聽懂一部分。對方也努力了,官話說得好像是外國話,兩邊對話全靠彆人翻譯,這也是沒誰了!
海棠想到今天的交流忍不住歎氣,地大物博也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方言。
瑩瑩立即來興趣了:“額娘,你找我啊!我會啊,我聽兩天就會了。”
海棠笑起來:“哎喲,我怎麼把瑩瑩大格格忘了,那額娘就指望你了。”瑩瑩學語言很有天賦,她在西北的時候各民族的語言都能學會,會說會聽,還認真地學過讀寫。當時海棠不覺得奇怪,主要是尚書房的教育就是滿蒙漢藏四族語言一起學的,甚至年紀大的還會接觸洋文,除了五阿哥大家都學得不錯。後來瑩瑩跟著舒宜爾哈學俄語,彈舌相當地道,讓舒宜爾哈表揚了好幾次。
瑩瑩聽到額娘這麼說得意地昂著小腦袋,看了一眼在埋頭吃飯的鹽寶,用一種很得意的語氣說:“額娘,你放心好了,我比某些寶兒有用多了。”
鹽寶抬起頭看看她,瑩瑩傲嬌地站起來表示要去洗臉洗腳睡覺了。
鹽寶用鼻子對著她的背影哼氣,轉頭換個方向接著吃。海棠伸手摸著它的腦袋,跟鹽寶說:“慢點,那邊給你準備的清水,等會兒喝點。”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無休止地開會,海棠先和本地港口的官員開會,又著急在這裡實習的福建港官員開會,這年頭沒實習這個詞兒,眼下的稱呼是“行走”。
海棠和這些官員開會時間很長,因為要在北方把官員配置齊了讓他們在山東學習半年才放他們去福建。加上南方那邊比北方不太平,海盜猖獗不說,還有殖民者在大洋上虎視眈眈,所以海棠對他們更是反複囑咐,召見福建港口的官員比山東港口的次數還多。
在召見官員的間隙,海棠還要去船塢看組建大船。膠澳這家造船廠現在所有船塢都是滿的,除了給本港口造軍艦外還要給福建港造軍艦。新建的兩個乾船塢裡麵在建造鐵甲艦,到時候這兩艘鐵甲艦一艘在山東入列,一艘在福建入列,分彆是南北兩支水軍的旗艦。
造鐵甲艦比木頭艦更麻煩一些,是在木質的船殼上覆蓋鐵板,然而為了抵禦炮擊,鋼板厚七寸,整體船型也不是過去的戰艦船型,更寬大,載重量更多。這些鋼板靠熱鉚接技術把兩塊拚接,然後還要
檢查是否漏水。
這些不是一兩月能乾完的,老師傅帶著徒弟在高溫爐子邊把燒軟的巨大鐵釘放進兩塊鋼板的孔隙中,在沒有降溫變硬前趕緊施工,機會幾乎隻有一次,靠的是膽大心細和互相配合。
造船廠的官員跟著海棠說:“殼子好說,以現在的進度看,隻要鋼板不缺貨,幾個月就能拚接好,現在就擔心蒸汽機和艦炮。”
海棠說:“不用擔心,你們這邊忙完了他們會過來安裝的,一旦安裝完畢檢查調試結束後交給水軍讓他們試試。”海棠問:“明年這時候能看到船嗎?”
“明年這時候隻有船殼,比這時候再晚才能裝艦炮和蒸汽機。”
“行,給你們兩年的時間,務必在明年年底讓鐵甲艦遊弋在海麵上。”
“是!”
海棠從船廠出來後,花善來通報:“主子,山東的官員來了。”
“山東的官員來乾嗎?”
花善說:“他們打算請您在皇上跟前說說話,山東也想修鐵路。”
海棠歎口氣:“不是說鐵路不好,一口氣吃不了一個胖子!要先等著山西的鐵路跑起來了再說!要等弊端顯露出來了才好修第二條鐵路,這些人怎麼就這麼著急呢。”
花善跟著說:“這是政績啊!您想啊,到時候山東的府誌會把這事兒濃墨重彩地記錄下來,成不了天下第一路也能有一個山東第一路的名號啊!”
海棠冷哼,弘暉問:“想修路簡單,錢從哪兒來?”
花善說:“他們說了,是山東的大戶人家捐款。”
海棠不是不信,畢竟大戶人家也有善良的,更有那半夜雞叫的,但是山東的官員是不是把修路想得太簡單了?
她帶著弘暉和董姑娘回到了漕運衙門,山東的官員都來了,一番請安問禮畢說起修路的事兒,海棠說:“這條路是要修的,但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修的,雖然豫魯大地是平原,然而也是每一節路都要細細勘察。京城各部官員的意思都是山西這條路修好了再修彆的,好不好的要看山西這條路跑起來怎麼樣。”
山東的官員不斷點頭稱是,然而轉頭開始找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弘暉他們說情。
海棠懶得管那麼多,一直盯著港口的事兒,也不去管地方官府。
在此期間瑩瑩跑去學閩南語,然而小姑娘分不清楚閩南語和客家話的區彆,因此她把兩者都學了,和人說話的時候出現了你聽不懂我說什麼,我也聽不到你說什麼。好在最後都比畫著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小姑娘自己還為自己這種行為找補:“十裡不同俗,他們說了,隔著一座大山口音就能不一樣,我各種都學一點,將來肯定能融會貫通的。”
海棠鼓勵她:“那你加油,京城裡麵還有很多外地人,你回頭能學的方言可多了。”
“嗯!”小姑娘充滿了鬥誌!
在膠澳港口住了一個月後海棠帶著人啟程回京,這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四月底,十一阿哥的生日是五月初七,海棠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