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腦海裡不斷的完善自己的計劃,聽了就說:“勸你彆帶,上次朕想著你,給你帶了糖畫回去你反而舉著來質問朕!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就不怕你也被哥哥姐姐們質問?”
海棠立即反駁:“棠棠又沒說帶他們出去玩兒,有人答應了卻食言,自然是要被質問的!怎麼能放在一起說。您就是不舍得花錢!不要緊,棠棠攢的有錢,這幾天您拿著棠棠的小金豆豆出去給大家帶禮物如何?”
康熙說:“那倒不用,你年前要出去幾次,有大把的機會給你哥哥姐姐帶禮物。”
海棠立即嘟著臉。
太子問:“你怎麼不高興啊?”換成他肯定高興。
“一,讓棠棠出去演戲給人家看,很辛苦的!二,棠棠不能讀書了,棠棠隻能讀五年書,浪費一天少一天!”
太子聽到讀書頭皮發麻,想到三阿哥的抱怨,頓時心有戚戚焉。
看著海棠很有怨言,心想:你說你那麼愛學習乾嘛!弟兄們被你弄的沒活路了!
康熙帶著他們去給太皇太後和太後請安,在慈寧宮吃了頓飯,海棠就跑回去和祖母說話去了。
康熙回到乾清宮,在書房為今天的計劃寫了好幾頁的行動策劃。
反清複明,是自從滿清打算入關就喊出的口號。清初這些人的組成很複雜,有李自成這樣推翻了明朝的“反賊”,李自成殺了明朝宗室,為了抵禦滿族入關,又喊出了反清複明。
也有各地割據勢力,比如崇禎皇帝吊死在煤山的那棵歪脖子樹上後,散落在各地的明朝宗室自封皇帝組織的反清複明。
接著就是南明小朝廷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通過天主教會請求羅馬教皇發兵來助他們收複國土,並且南明小朝廷全部皈依天主教,答應傳教士的一切傳教活動且像歐洲那樣宗教淩駕於王權之上。求助的消息在十幾年後得到回複,可惜南明的小朝廷已經沒了,這就是康熙怎麼都不願意答應天主教傳教的原因之一!
這以上的勢力被清軍消滅之後,近些年來就數三藩喊出的“反清複明”聲勢最浩大,當然這也被清軍鎮壓了。
除了這些,還有零星不斷的小起義在各地開花,口號都是反清複明,規模小的十幾人二十幾人就敢喊這個口號自立為朝廷,規模大的幾百人上千人。這些沒什麼威脅,大軍一到一切化為齏粉。
最令康熙憂慮的是暗處的反清複明。
目前能查出來的是天地會和白蓮教。
白蓮教康熙是知道的,這個教派從宋朝開始很是活躍,而且是秘密結社,怎麼都剿滅不乾淨。
天地會也是秘密結社,如果說白蓮教起義還帶著些教派特點,那天地會單純就是為了反清複明而反清複明了。
康熙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鄭成功家族逃掉的部將和心腹已經和天地會合流了,這讓康熙睡不著覺,鄭家的部將那是真的能打仗的啊!
除了這個,江南的文人裡麵還有人心向明朝,從順治年間開始,朝廷要修明史,可是江南的人暗地裡也修了一本明史。
讓康熙自己說朝廷的這本明史就是一本狗屎,因為主持修史的人實在是水平不高,似乎腦子也不夠用,一些事情前後無法呼應根本解釋不通,而且沒一個能挑大梁的,在他看來這書沒法拿出去見人!
修明史是為了證明清朝得到的了法統,就如朱元璋承認了元朝是正統一樣,一個朝代從上個朝代得到的法統必須是正統,修史就是最好的證明方式,讓天下信服,讓天下看到新朝的心胸氣度!
可惜朝廷的這本明史被天下質疑,以至於江南文人私下修明史足足寫了六百卷!六百卷啊!人家是有各種證據的,比如一些散落在各地的奏折,各種朝廷奏章的拓片……
他在康熙十七年開設博學鴻詞科吸引天下文人加入修明史的隊伍,可惜真正有才的人應之寥寥。
這些人不效忠朝廷,且從明轉暗,極難清除,早晚必生禍患。
所以反清複明的逆賊必須要鏟除。
將計劃給補充完整,他又把眼下要做的事兒整理好才休息。
第二天下午,朱爾哈岱送來了幾戶姓金的卷宗,康熙看了,選了一戶,這一戶從山西遷徙到河南,坐船的時候船翻了全家沒了。當地的官員審理,是水匪圖財害命。
康熙看到這家是因為家主過繼出去,後來被過繼父母趕出來,又和原本的家族鬨的很不愉快,要不然也不會舉家搬遷。他們家要投奔的人家是遠親,也不知道會不會收留他們,案卷裡麵夾著證據和信件,信件是這戶人家的遠親寫來的,看字裡行間頗有些推脫之意,水匪就是確定了這家人沒家屬出來尋找鳴冤才把一家六口給溺死在河裡。
康熙覺得這個身份不錯,對朱爾哈岱說:“你安排人去河南,找地方安置下來,要快!找一對母子,就說是金家的嫡妻嫡子,派人看護好了。這個案子的卷宗給銷毀了,重新做戶籍黃冊。”
隨後又低聲把簡親王府的事兒給他說了,朱爾哈岱自己想了一番,立即說:“奴才知道該怎麼辦了?”
隨後退下去安排。
朱爾哈岱不僅幫康熙把這個身份給安排好,還要把那莫須有的朱姓女子和她的女兒給安排的天衣無縫。
朱爾哈岱給自己弄了一化名朱岱,自稱是朱姓女子的家奴,給自己也弄了一個身份,帶著人進駐了海子邊的金府。
三天後,康熙在金府招待喬老爺。
喬老爺拿著請柬來到這邊,舉目看去,這海子邊上王府有幾座,不是王府的宅邸也是高門大戶。
在門外整理了一下衣服,派人去敲門。
喬老爺還帶了很多禮盒,被門口的家丁迎接進去,康熙帶著胖乎乎蹦蹦跳跳的海棠出來迎接。
喬老爺問:“怎麼不見大公子?”
康熙笑著說:“快過年了,送他回老家陪家中父母和內子了。”
“哦,應該的應該的。”
這麼說著,他總覺得不對勁。
和康熙進入了正堂,把禮物奉上,兩個人說起瓷器的事兒,家丁們把源源不斷的瓷器送來,康熙就說:“我們以前都是從官窯拿貨,不瞞您說,內務府轄下的幾個官窯小弟都認識,家裡是沒窯口,用的都是官窯的人和物件,出來的東西是小弟自己的。”
隨後示意他看碗底的落款,並跟喬老板保證:“您想去哪個官窯看都行!”
喬老板一聽,覺得這金爺的路子真野,這是用官窯的雞下自己的蛋,他放下瓷器,很憂愁的問:“這……上麵不查嗎?”
康熙笑著說:“這是內務府和窯口大小管事以及各個窯工都知道的事兒,這是數萬窯工衣食所係,上麵知道又怎麼樣?沒法查,你要知道,出爐之後砸碎的瓷器那麼多,難道欽差老爺一個個的數瓷片去?”
說話用手指敲了敲杯子:“官窯的手藝,民窯的招牌,這東西在咱們大清國不敢多賣,但是送出去後……”
喬老爺瞬間明白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批是從哪個窯口出來的?”
“臧窯,在景德鎮。小弟修書一封,您想看儘管去,什麼時候都成。”
喬老爺安心了不少,特彆是五千兩銀子端上來,他這下徹底放心了。
“放心老弟,你這麼信哥哥的,哥哥肯定不讓你失望。”
康熙就說:“我也信老哥。”
這時候外麵一個穿著旗裝的老嬤嬤進來,也沒通報,倨傲的看了喬老爺一眼,跟康熙說:“老爺,太太說讓喬老爺破費了,請老爺留喬爺吃頓飯。”
說完瞬間換了一副奴顏婢膝的態度跟坐著玩手指的海棠說:“小主子,咱們去後麵吧?太太要見您呢。”
海棠伸手,這嬤嬤忙不迭的把孩子抱下來,跟在後麵像是被抽了脊梁骨一樣跟著走了。
康熙笑著說:“內子對孩子溺愛了些,見笑見笑。”
喬老爺想問,您大兒子不是回老家陪您父母和媳婦了嗎?後麵怎麼又冒出個太太來?
他艱難的問:“您這是一肩挑兩房?”要不然怎麼有兩個太太?
康熙半藏不露的說:“見笑見笑,父母那邊的是原配,這邊的……這邊的……前幾日人多,沒跟老哥你說實話,不是老泰山過壽,老泰山去世幾年了,是這邊太太有事兒交代,這房子是我太太的陪嫁。”
哦?
還以為是這裡養的是偏房或者外室,沒想到是……說倒插門吧,也不對,這沒法子形容啊!
“那令尊令堂和這邊?”
“唉,彆提了,這真是一地雞毛,家裡的老爺子放話了,要是小弟敢回去,非打死不可!不提了不提了,外麵擺了宴席,請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