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難賺到自己認知以外的錢。
海棠自己盤算了一下,自己上輩子的記憶缺失,這輩子見識太少,覺得自己就算是把自己的小腦袋瓜想破了也掙不到錢。
而且這錢還不是隻用一年,是很多年!
她眼巴巴哭唧唧的看著康熙,希望對方做個人吧,也睜眼看看孩子才多大!
可是不做人的康熙敲了敲棋盤:“來,落一子。”
“不~棠棠不想掙錢。棠棠這麼小,人家都是阿瑪掙錢養全家,為什麼到棠棠這裡要掙錢養阿瑪,為什麼?”她快崩潰了。
康熙哭笑不得:“說的全家要仰仗你一樣,你掙錢了嗎?”
聽聽這是人話嗎?你要不是因為你的職業,現在肯定被社會毒打過了。
海棠癟著嘴直接往炕上一躺,雙手放在腹部,一副很安詳的樣子。她閉上眼睛和嘴巴,表示自己要死掉了。
康熙把手裡的棋子扔到桌子上:“看把你難為的,賺錢有這麼難嗎?快起來,有糕點吃不吃?”
“不吃,棠棠在回憶自己的一生,哪怕這一生也隻有區區幾歲。從阿瑪額娘這裡開始想,棠棠的額娘出身不顯,這會外家也幫不上忙。棠棠有一群哥哥,年紀也太小。棠棠倒是有很多親戚,伯伯太方正了,人太老實了,壓根指望不上你,叔叔又太懶,思來想去,誰都幫不上忙,這可怎麼辦?”
康熙哭笑不得,跟外麵說:“梁九功,拿吃的進來,再端兩碗奶茶來。”
說完問海棠:“真不吃啊?不吃汗阿瑪要吃完了。”
“不吃,讓棠棠靜靜的躺著吧。”最好挖個坑立個碑,從此安寧了,再沒煩惱。
這時候太監送了東西進來,梁九功麻利的收拾了炕桌,把棋盤挪走,放下了奶茶水果和點心。
康熙揮手,梁九功退了出去。
康熙拈著一塊糕說:“這可是你愛吃的酥皮糕,讓朕嘗嘗這是什麼餡的,嗯,這是棗泥的,朕記得有人愛吃棗泥的吧。”
海棠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棠棠認真的想了,賣肥皂不賺錢。”
眼下的肥皂是用動物油脂加草木灰,香皂是皂莢加香料。
因為想製皂需要油脂,眼下的百姓肚子裡沒幾兩油水,連吃都不能滿足,用動物油脂做的肥皂普通百姓根本消費不起,無法大麵積售賣,能賺的錢不多,除非能解決原料問題全國上下鋪貨,要不然喂不飽這兩隻吞金獸。
康熙點點頭:“嗯,挺好,朕閨女這會想著主意呢。”說著喝點水,把嘴裡甜膩膩的點心給拌著茶水咽下去了。
海棠想著玻璃也不行,要是玻璃能大麵積做造辦處早拿出出來用了,內務府能放過這樣一條賺錢的路子?
她自己也真的蘇不出來。
康熙吃的很開心,跟她說:“你可以這樣想啊,做什麼最賺錢?”
海棠的腦袋看向他。
康熙又說:“你有什麼能利用的,可以讓你掙大
錢?還能一直賺錢?”
咦?
海棠使勁想,忍不住睜大眼睛:“您不會讓棠棠去賣官鬻爵吧!不行不行,棠棠是好人,好人不做爛事!”
“你想的可真多,你能丟人,朕還擔憂人家罵朕不會教孩子呢。能不往賣官鬻爵這裡想嗎?再想想。”
再想,也不想起來啊!
“唉,想不到怎麼辦?”海棠是真想不出來辦法了,翻身坐起來捧著點心吃,吃了幾口再喝一口奶茶,美滋滋啊,就是腦袋想的有點痛!
“這才對了,遇見事兒該吃吃該喝喝。你年紀小,才出過幾次門見過幾次外麵的事兒,你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也是有的。這幾天你沒事兒了帶著抱殘守缺出門,到京城各處去看看,看完了咱們爺倆再說。”
海棠正在啃點心,聽了抬頭看他:“您肯定有主意!您有主意還逗我,讓我躺在這兒想半天。”
“朕喊你起來吃東西,是你自己躺著的!”
“那也是您讓想的!”海棠氣鼓鼓的:“汗阿瑪,您學壞了!”
“這話該說給你聽,敢當麵說你老子的壞話,你也學會壞了。”
海棠心想:我不和你計較。
就問:“汗阿瑪,咱們說點彆的,互相指責沒意思。兒臣就問您,您有什麼打算?既然有打算把兒臣叫來乾嘛?”
“自然是要讓你掛名啊,有人會去辦這事兒,但是掛名的人也不能是笨蛋。那句話怎麼說的?是‘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讀書要緊,但是出去見見世麵也要緊,你最近騎射功夫見長,下午許你出宮各處轉轉,看你什麼時候能明白過來。”
竟然允許出宮!
看來這要辦的是大事兒,要不然不給這樣的方便。
海棠點點頭,一方麵有些懵懂另一方麵覺得歡呼雀躍。
但是機會到眼前了,不接著怎麼行,彆管要辦什麼事兒,她先出去玩了再說。她說了句:“兒臣知道了,這事兒兒臣不會亂說的。”
康熙端著茶:“等這事兒你回過神來,朕再和你細說,回去陪你額娘吧。”
海棠應了一聲,風卷殘雲似的把桌上的東西吃了,出門被冷風一吹,居然開始打嗝。
梁九功這時候笑眯眯的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一塊令牌:“格格,這是出宮的腰牌,您謹慎使用,萬不可遺失了。”
海棠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看,點點頭:“嗯,行,多謝費心囑咐了。”
梁九功笑的跟朵花似的送她出去了。
回到永和宮德妃還在炕上歪著,她這次懷孕比上次懷著桂枝的時候還辛苦,身上各處都不舒服,根本坐不住,站起來走幾步更難受,隻能躺著歪著。
德妃也不問康熙叫她過去是乾嘛的,讓宮女抱著兩個小的去洗手洗臉,準備吃飯。
海棠這會還在打嗝,德妃問:“你這是飽嗝啊還是吸了冷風打嗝?”
海棠在不停的灌水,喝了兩大杯後才說:“都有,在
乾清宮吃了半肚子的點心,出來又吸了冷風,這一路上不停的打嗝。”
德妃問她:“還能再吃點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看額娘說的,我啥時候吃的少了!”
德妃笑起來,伸手讓海棠扶著:“能吃是福啊,額娘自從懷了你小弟弟,吃什麼吐什麼,唉,這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額娘辛苦了,將來弟弟淘氣了,您打他下不了手的時候儘管叫我來,我保證給您出氣。”
“你這話說的,我也沒動過你們一指頭,千辛萬苦生下來,哪裡舍得打你們。”
這時候桂枝帶著十三阿哥嘰嘰哇哇大呼小叫的跑進來,四個人坐下開始吃飯。
海棠很能吃,因為她吃的香,所以桂枝和十三阿哥跟著搶,一頓飯吃完兩小的嚷嚷著撐著了。
這時候章貴人來接十三阿哥,德妃就打發海棠:“回去吧,我正想歇歇呢,不留你了,你回去陪著太後說說話,不許淘氣記住了嗎?”
海棠應了一聲,和章貴人也辭了一聲,這才回寧壽宮去。
章貴人看海棠走了,坐在炕沿上小聲的問:“佟妃那邊……格格常見皇上,不如請格格跟皇上說一聲?”
德妃搖搖頭:“咱們女人的事兒,孩子不能插嘴,容易讓皇上厭煩孩子,覺得他們管的寬。誰家的孩子會對爹娘的房裡事兒過問,這不合規矩。”
章貴人趕緊低頭:“您說的是,是妾想的少了。”
德妃擺擺手:“沒事兒,佟妃又不是先皇後,她想打我肚子裡這一胎的主意,先讓她自己做貴妃了再說吧!”
她有本事把十三阿哥留下,自然也能把十四阿哥留下,將來還有本事把十五阿哥留下。佟家要真的覺得她是當年那個能隨便拿捏的小宮女可就看走眼了。
第二天北風呼嘯而過,海棠帶著抱殘守缺出門。
四九城的街頭,海棠袖著手,看看來來往往的人群,跟身後的抱殘守缺說:“你們倆也不提醒一句,提醒了咱們也能騎馬出來,看看現在,三人站在街頭跟三個傻子一樣。”
抱殘守缺不說話,兩人三丈範圍內除了海棠沒一個活物。
抱殘守缺雖然穿衣服灰撲撲的,一副下人打扮,但是抱殘大爺那張乾瘦如骷髏的臉上兩隻眼珠子陰測測的,令人不敢對視。守缺二爺滿臉橫肉,遠遠的看著就不是好人。
海棠不止一次懷疑過,是不是因為這兩位的外貌實在是太凶惡了,才在原來的地方乾不下去被塞給了自己。這也是想想而已,海棠是不會找他們證實的。
這兩人對海棠的抱怨不說話不表態,更兩根木樁一樣,海棠在街頭想了一會,糾結是先玩兒還是先工作。
怎麼工作沒個頭緒,想做市場調研都不知道怎麼做。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人生離不開衣食住行,衣食住行裡麵,海棠覺得吃最重要。
她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先吃吧。
她問守缺:“錢帶的多嗎?”
守缺在自己的肚子上拍了幾
下,隔著衣服,銅錢的嘩啦聲十分動聽。海棠滿意的點頭:“走,找吃的去,你們覺得什麼好吃,咱們去嘗嘗。”
後麵的兩人還是不說話,海棠看看這兩人,說了句:“行叭,我找什麼咱們吃什麼。”
她抬腿往前走,兩個人緊緊的跟在她後麵。
上了大街,兩邊叫賣聲一陣接著一陣,先看到的是個餛飩攤子,海棠叫上他們兩個:“先吃餛飩。”
沒想到這攤子的生意不錯,周圍坐滿了人,海棠想等一會,但是周圍的人看到抱殘守缺,主動給她讓出一張桌子:“您坐您坐。”
海棠帶著這兩人坐到了簡陋的桌子旁,他們三個占一張桌子,另一邊一群人擠在一起,沒一個來跟他們拚桌的。
老板給人端餛飩,海棠看到他端碗的時候指甲蓋都浸在餛飩湯裡麵了,覺得自己可能太矯情了,她有點吃不下。就說:“走走走,不吃了。”
換下一家。
她帶著人走了,老板沒敢留客。他們走老遠了,都看不見了,食客們議論:“那兩人肯定殺過人,手裡怎麼說也有十條八條的性命!”
海棠不知道有人這麼議論,溜達了半條街,看到前麵一家羊肉店,就說:“算了,不吃路邊攤了,咱們下館子吧。”
她正要進去,被抱殘拉住了。
守缺說:“這裡麵有貴人。”
“你們怎麼知道?”
“門口坐的不是散客。”抱殘那嗓子跟用砂紙打磨過一樣,嘶啞極了,說完抬頭看看二樓。
海棠也跟著看了看二樓,她很認真的問:“等會要是打起來,你們能保護我吧?”
兩人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海棠。
海棠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出來是辦事的,不是給人家當故事主角的。
就看了看周圍,有個賣燒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