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格格趕緊捂著嘴咳嗽,桂枝和十三格格也跟著捂嘴咳嗽,十一格格看了立即也跟著用手帕捂著嘴咳嗽了起來,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兩個小姑娘看看這個看看哪個,咳嗽聲此起彼伏,似乎這裡坐了一桌子病患,還是會傳染的那種。
大福晉看這群小姑子們都不樂意搭理,隻能說:“格格來這裡坐,這裡寬敞,彆跟他們擠了。”又跟八阿哥說:“喝你的酒去,彆管她了,我照顧著她。”
八阿哥立即謝了各位嫂子和姐妹,這才轉到屏風那邊,大阿哥一通扭腰扭胯很管用,他閨女睡著了,大阿哥輕輕的坐下:“她睡覺也要抱著,就跟知道似的,一放下就醒,我都怕了。”
大阿哥顯擺閨女的時候,和他挨著坐的四阿哥轉頭看著大阿哥懷裡的女孩,如果四阿哥的女兒能活著,現在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大阿哥看四阿哥看的目不轉睛,就大笑說:“四弟,喜歡啊?喜歡就生啊,我跟你說,這小肉團可招人稀罕了,你回頭……”
“爺,您喝醉了!”大福晉隔著屏風說了一句,心說喝點酒什麼話都說,再不攔著下麵說的都難入耳了,被這群小姑子們聽見他的渾話,回頭皇上定會捶的他皮開肉綻!
大阿哥及時收著話,嗬嗬笑了兩聲,然而兄弟們沒一個給解圍的。這時候戲台上的戲唱完了,紮拉豐阿就隔著屏風問海棠:“格格,不如讓
人上熱湯,熱熱的喝完就散了吧。”這會天色也不早了,快要天黑了,也到該散的時候了。
海棠應了一聲,十四逼逼懶懶:“我要喝酸辣肚絲湯,多放胡椒麵。”十一也嚷嚷:“我要喝甜的。”
紮拉豐阿又問太子和其他皇子喝什麼,大家都表示隨便,準備了什麼就喝什麼。
這時候未來的八福晉突然開口:“九妹夫真能乾,格格不如去正白旗和九妹夫雙宿雙飛吧!”
這話很突兀,全場都安靜了,唯有六福晉哈哈笑起來:“格格說笑呢,哎呀這滿桌子盤子碟子挺不方麵的,來個人撤了,騰出空地等著放湯碗,我跟你們講個笑話,就是關乎宴席最後一道湯的,這道湯有個名字你們知道嗎?”
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年紀小,懵懂的問:“什麼笑話?”“六嫂子快說啊。”
六福晉繪聲繪色的講“滾蛋湯”,屏風這邊年紀大的皇子們都不動聲色的交換眼神。
看來妹妹入旗的事兒鬨到現在都沒結果,這京中的王府著急了。
年紀小的幾個也飛了幾下眼神,在麵前撤餐具的時候,好幾個人要求送漱口的茶來,漱完口喝了湯就回去。
很快大家吃完,紛紛站起來準備走,馬車直接來到樹下,幾位福晉和格格們上車,大阿哥抱著孩子跟兄弟們說了一句也上車走了。太子就領著弟弟妹妹們回去。
海棠看著大家都上車了,準備和紮拉豐阿說幾句話,十四扒著車窗喊:“九姐,走啦。”
“你們先走。”
“不嘛。”他嘴上不同意,但是趕車的太監直接駕車離開,把十四氣的問是誰讓車動的,被四阿哥罵了兩句氣呼呼的把腦袋縮車裡了。
看著馬車紛紛出去,海棠帶著紮拉豐阿往外走,海棠說:“我這幾日忙,入旗的事兒估計要吵幾天,今兒太子說汗阿瑪讓我找個日子述職,等我忙完了再見麵吧。”
紮拉豐阿是想拉著她說說話,然而她要辦的也真的是正經事,隻能說:“行啊,格格忙完了打發人來找奴才,聽六爺說這院子打算今年填進去一些裝飾物件,奴才幫著格格參詳。”
海棠哈哈笑起來:“行,你多費心,到時候直接按你的意思布置就行,我要求不多。”
說著在他肩頭拍了幾下,把上麵的灰塵撣掉:“上次見麵人多,給你準備的玉佩不好當著哥哥們的麵給你,下次見麵給你捎來,那是我特意挑的鬆鶴延年,好寓意,我盼著你到時候成個美老頭和我一起在園子裡摘果子。”
紮拉豐阿抿嘴笑著說:“多謝格格了,上個月格格過壽,奴才還以為您能趕回來,為您刻了一根簪子當壽禮,手藝不好著實粗糙了些,今兒帶來了,您彆嫌棄。”
海棠一副驚喜的模樣:“哪兒呢?拿來啊,都要走了還不拿出來,到底是想給還是不想給。”
就很普通的一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拿了一根筷子,壓根沒什麼雕工,就是打磨的光滑了些。
紮拉豐阿不好意思的說:“奴才想刻幾個字,
實在是手藝不好,又來又給削掉了。”
海棠直接插自己頭上了:“什麼都彆刻才好,這叫大巧不工,這種能戴一輩子的,那些花裡胡哨的,老了再戴人家笑話老不尊重老來俏。送簪子的人是物似主人形,嘴上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沉默穩重的才是過日子的,我就欣賞你這內斂的模樣,跟這簪子一樣溫潤典雅又不善修飾。走啦,回去了。”
“您真會誇人。”
“什麼誇人,我這是發自肺腑。日後有孩子了我也這麼跟孩子說,就說‘你們阿瑪那人啊,就如一本好書……’”
“得得得,說的奴才都羞了,彆說了。”
海棠推著他上車:“大概十天半個月,我忙完了叫你出來玩兒,上車吧,彆在外麵停留趕緊回去吧,如今夜裡涼了,記得添衣。”
紮拉豐阿在車邊也囑咐海棠照顧好自己,兩人在車邊囑咐來囑咐去,最後還是海棠推著他上車了才算結束。
等紮拉豐阿也走了,這樹下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撤了。侍女太監提著燈籠,就有侍女問:“要不這一路掌燈,您看看夜景?”
“不必看,從前麵大道上路過,走慢點,回暢春園去吧。”
馬車過來,掛上了氣死風燈,海棠坐在馬車的門口,看著馬車緩緩沿著這條海棠大道往前走,天色黑了,兩邊樹木的枝葉籠罩著大路,看著如群魔亂舞,若是明月高懸夜涼如水,樹枝的倒影在路上,那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想起塞外達阪城上看到的夜色,再身處自己園子裡看到的夜色,她感慨萬千,然而心裡到底沒詩人的靈性,不能脫口而出一句發自肺腑的詩詞,甚至連拚湊都湊不出來,讓她覺得真話很難說出口。
馬車從道上走過,轉到前院,出了大門,大門外麵還有兩層院子,這兩層院子的房子裡住滿了侍衛和一些在此侍奉的宮人。馬車連著出了幾道門,此地侍衛是海棠門下的旗人,站在大門前等候海棠離開後關上大門,海棠勉勵他們幾句,放下了車簾出了園子往暢春園趕路。
沒一會到了暢春園,剛下車,禦前梁九功的徒孫跑來傳信:“格格,皇上等您用膳呢。”
海棠就往無逸齋去。
康熙歪在炕上看書,看到海棠回來就扶著宮女的手下了炕:“走,吃飯去。”
今日康熙的飯搭子是海棠,父女兩個坐在一起,康熙吃的少,不停的給海棠夾菜:“多吃點,太後都說你瘦多了。”
海棠說:“現在是吃什麼都不胖。”
“跟你四哥一樣吃了不胖,你看他瘦的,身上沒丁點肉,把你額娘著急的沒法子,變著法的給他補,他吃的少,還不愛吃肉,挑食的人就是胖不了,比比你五哥,你五哥那是瘦不下來,現在看著都發福了,再過兩年都超過朕了。”
海棠笑起來:“我五哥吃席多,席上都是好東西。”
康熙動了幾筷子就不吃了,還時不時的夾菜給海棠。宮女端著茶送來,他放下筷子接了茶盞,剛掀開蓋子,茉莉花茶的香味極為霸道的衝了出來
,這股子香非常好聞。海棠瞬間喜歡上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跟宮女說:“給我也來一杯。”
康熙慢慢品著茶,看她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的配著菜扒了兩碗米飯,桌上每樣菜都被她夾了一遍,幾十道菜每樣吃點就飽了,更加上兩碗米,就忍不住說:“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你雖然不是小子,你這飯量放到一般人家,這吃法也真能把老子吃的發愁。”
海棠漱口洗手後把自己的那碗茉莉香片接到手裡,打開蓋子問了問,然後喝了一口,高興的說:“香!其實吧,當老子的不管是為了吃喝還是前途都為孩子發愁,咱們家雖然不為吃喝發愁,但是您該愁的一樣沒少,甚至更多。今兒安親王府的八嫂子突然來了,宴席上沒頭沒尾的說了正白旗,說紮拉豐阿是正白旗的小夥子,讓我跟他雙宿雙飛,兒臣想著又讓您操心了。”
康熙輕笑一聲,跟海棠說:“品茉莉香片彆一口喝下去,要在口中含一會,讓這股子香氣從鼻子裡透出來,餘香在口舌中彌漫,再緩緩咽下。
這些老王爺的心思朕是知道的,都怕時間長了你將他們取而代之,自然是想把你往正白旗推,正白旗以前是多爾袞的正白旗,雖然如今是朕親領,到底是和兩黃旗有些不對付,日子過不到一起去。你怎麼想的?”
海棠把嘴裡的茶水咽下去:“去哪兒都行!兒臣無所謂。”
有本事的人自然是哪兒都去得,康熙就喜歡海棠這自信的模樣,康熙也相信她去了任何一旗不出幾年就能擠兌的老旗主沒立足之地。
康熙打開茶碗蓋子聞著茶香,跟海棠說:“正白旗是盼著你去,朕前幾日也想著讓你去,可是如今有些猶豫。”
海棠睜大眼。
她沒想到正白旗居然願意跟她。實際上想想就能想通,海棠如今是有本事有爵位,京城如今隻有六家世襲罔替的王府,勇憲郡王府是第七家世襲罔替的王府,她開拓有兩塊土地,已經是功勳卓著的宗室王了。
正白旗第二任旗主是多爾袞,那也是功勳卓著的人,多爾袞之前是努爾哈赤,跟著這兩代旗主,正白旗沒少撈好處,他們想找個強勢的旗主再跟帶著拿一波軍功。
畢竟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前年各王府把一些貧寒旗人分給到了勇憲郡王府,今年這些人都在西北落腳,在南疆遍地開花,雖然如今是過渡,一兩年後吏部從新選派官員,就是這些人將來從南疆撤出來,也是有官身的了,全國各地哪裡都能去任職,這就是跟對主子的好處,有個好主子罩著想出頭容易多了。
所以正白旗的人就跑到康熙跟前表忠心,嘴上表示皇上永遠是旗主,他們就想找個能管事兒的王爺給他們撐腰子,主要是他們和老對頭鑲黃旗有點矛盾,需要有個出麵的人替他們爭取公道。
而且這群人態度很迫切,積極追著康熙表忠心,就想把海棠給拉到正白旗去。除了正白旗很熱情外,其他幾旗表現的很安靜,安靜到巴不得康熙想不起來他們,儘管如此,康熙看安親王一係極不順眼,就想把海棠塞到藍旗去。
這就康熙猶豫的地方,到底是讓海棠去歡迎她的正白旗還是去鐵板一塊的正藍旗?去了正白旗等於如虎添翼,去了正藍旗就能取而代之,都有好處,康熙猶豫的地方就在這裡。
康熙就問海棠:“正白旗和正藍旗,你想去哪裡?”!
則美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