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到海棠抱著印信回來,就問:“什麼事兒啊?還要帶著大印去。”
海棠笑了一下,把印信提著放到了太後身邊,躺在了太後身邊。
太後對周圍擺擺手,嬤嬤們帶著宮女退下了。
太後問:“鬥敗了?”
“也沒吧,消弭了將來的禍事而已,算不得什麼,我以前想著等我將來老了,就把鹽湖上交,然後慢慢的交出其他權力,四哥常說建造王府蓋園子要考慮後人,我也常說我哪裡能庇護世世代代的後人,我能過好就行了,子孫如我,留權乾什麼?他們自己就會有權。子孫不如我,留權乾什麼?隻會給他們引來災禍。眼下一切都好,就是今兒被提起來,心裡不舒服,隻有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不是撤藩不舒服,撤藩是應該的,是這件事的過程讓我有點點心情低落。”
太後彆的沒明白,“撤藩”兩個字讓她明白了,當初平三藩的時候,這個詞兒是天天被說的。這個詞兒的意思讓她瞬間緊張了。
太後拉著海棠:“彆躺著,你坐起來跟我說說話,來,看著我,讓我看看小狼崽子的爪牙還在嗎?”
海棠爬起來:“沒事,彆想太多,我挺好的。”
太後對著海棠看了看,看她隻是難受也沒露出彆的情緒,可見受到的打擊不大,放心了下來:“嗯,看著還行,我都沒聽說過狼是餓死的,看來小狼崽子還有胃口。沒事,長生天不會一直讓人順風順水,總有苦難的時候,熬過來就好。”
她拿過身邊的靠枕放在海棠身邊:“睡一會吧,睡一會起來心情就好了。”
海棠就倒在榻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這消息很快傳遍了暢春園,同時傳出海棠移入正白旗,以前她名下的管領們也全部轉入正白旗,重新入冊,在年底把各項冊子做好,不能誤了明年選秀。比起入旗這件事,變相撤藩的消息更火爆,連西花園都傳遍了。十一阿哥和十四阿哥逃課,十四是找德妃去了,十一跑來找太後,此時十一的腦袋伸進來,看到祖母坐著姐姐躺著,就悄悄進來了。
他小聲問太後:“睡著了?”
太後點點頭,十一挨著太後坐了:“汗阿瑪說話不算數。”
太後擺擺手:“不能說,不能說啊!”
十一還想說,重重的歎口氣。
九阿哥和十阿哥躲起來也在議論這件事,太監們在門口守著,他們兩個小聲的咬耳朵,這次九阿哥終於學會小聲說話了,跟十阿哥講:“都說太子和胖丫頭是汗阿瑪的心尖子,如今胖丫頭比起太子差遠了,胖丫頭這樣的都有這災殃,你我一人將來如何?”
十阿哥也小聲:“九哥,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這事兒不是誰是心尖的事兒,這事兒是太子容不下九妹。
對汗阿瑪來說,這都是孩子,就是九妹真的尾大不掉,當老子的都不覺得這是個大怪物想著除惡務儘,就是意識到了也不會做的這麼利索,再或者是一開始就不給九妹這殊榮,就跟大哥他們一樣,現在
都沒封爵呢,既然給了又收回去了,隻能是太子不樂意了。”
“說到底還是容不下咱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十阿哥苦笑:“你我算哪牌子上的人啊,他難道還容不下廢物?他隻是容不下要出頭的人罷了。彆說他,大哥也是,仗著是哥哥生的比咱們早就處處堵死咱們,沒一個好鳥,換成大哥說不定這事更不體麵。我先跟九哥說好,我和九哥好是因為咱們從小就穿一條褲子,我是不會給大哥乾活的,就是太子,我不樂意他也不能怎麼樣我,將來我就做個閒散宗室,不給爵位拉倒,上進的事兒我真的不敢做。”
九阿哥發愁:“我怎麼辦啊!”
這時候外麵的太監小聲喊:“八爺來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立即站起來準備到門口,剛到門口就看到八阿哥被人叫住,隨後轉身出去了。十阿哥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說:“那是大爺的人。”
不用問,這樣的大事這些兄弟哪個不找親熱的兄弟嘀咕一下,十阿哥說:“走,回去讀書去。”
剩下的幾個阿哥連同六阿哥在內都是心情浮躁,等到放學,康熙也沒心情檢查他們的作業,而是在前湖邊上獨自釣魚,直接讓他們放學了。六阿哥也沒急著去德妃那兒,而是派人等著四阿哥。
四阿哥回來後,兄弟兩個一起去了德妃的院子裡。
德妃早就打聽過了,連懶蛋桂枝都跑出去探聽消息去了,十四更是在德妃跟前嚷嚷了半天。德妃的心情不好,四阿哥和六阿哥進去的時候,四福晉和六福晉出來,各自跟丈夫嘀咕。
四福晉和四阿哥說:“額娘這半天都是在歎氣,九妹妹在太後跟前一直沒回來,外麵什麼消息都有,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去勸勸。”
四阿哥點頭,先進屋子裡了。
六福晉拉著六阿哥說:“額娘這半天跟丟魂了一樣,時不時的掉兩滴淚,我在她跟前走動都沒搭理我,可見這是真難受了。我不敢多說,就怕我聲音大了她再把氣撒我頭上,你快去多哄著點,勸她想開些,今兒不高興也就罷了,明兒不能再擺個臉子了,日子還是要過的。”
六阿哥拉著媳婦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跟著四阿哥進去了。
六福晉拉著四福晉說:“嫂子,去格格的屋子裡坐一會,讓她們母子說話去。”
十四坐在德妃旁邊遞手帕,看到兩個哥哥回來如蒙大赦,立即說:“趕緊來跟額娘解釋解釋,她難受半天了。”
六阿哥說:“額娘,這事兒對妹妹影響不大。”
德妃說:“我知道,就是對我孫子影響大。”
六阿哥歎口氣:“您孫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為了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人難受,這是何必呢?”他坐到德妃另一邊,“額娘,彆想那麼多,歡喜些。”
德妃歎口氣:“我心裡想什麼你們不知道,我難受都不是你妹妹,哎呦,我說不出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四阿哥坐到一邊的凳子上,他的衣服還沒換,穿著官服,手裡飛快的撥動念
珠,他的心情也不平靜,但是聲音四平八穩,臉色很平緩:“那就不說了,額娘,事都發生了,該歡歡喜喜的過日子。”
德妃低頭擦了擦眼淚。
四阿哥接著說:“這幾年好日子來了,咱們母子再沒了當初的謹言慎行,這不是應該的,我們小時候您是怎麼過來的,那時候受的委屈不比現在小,從今兒往後高高興興的,出了這個門,必要歡喜些才是。”
德妃擦眼淚:“不用你教我,就是不出這個門,也是聖明天子明察秋毫聖明燭照。”
四阿哥點頭,站起來就說:“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妹妹那兒您彆管,也彆叫她來說話,她能把自己管好,也能把場麵撐起來,老六,跟我出來。”
十四吆喝:“我也去。”肯定是兩個哥哥要說點什麼,他也想參與進去。
六阿哥說:“你陪著額娘,”又跟德妃說:“額娘,先顧著眼下,妹妹還有好幾多年的好日子過呢。”
哥倆彎腰往後退了幾步要出去,這時候桂枝跑進來,一看大家都在,小聲說:“我打聽出來了。”
四阿哥對妹妹的消息不關注,囑咐她:“你彆亂跑了,侍奉好額娘吧。”
他和六阿哥出去了,桂枝在後麵小聲喊了幾句四哥六哥,這兩位頭也不回的出去了,桂枝氣的跺腳。
四阿哥和六阿哥出了暢春園往朗惠園去,他們剛走,五阿哥騎馬回來,回來後就急匆匆往太後跟前去,這讓三阿哥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