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寶從外麵跑來,十四看到就說:“鹽寶,你穿衣服熱不熱?”就跟德妃說:“我四哥也真是閒的,把狗打扮成這樣也不問問狗會不會捂出一身痱子,狗都有一身毛了,它還要加一層,真是脫褲子放屁……”
德妃聽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光腦門上:“少在你姐姐妹妹跟前胡言亂語,你這小子是越大越混不吝的,外麵聽的那村言能在你姐妹跟前說嗎?我看你是挨打挨少了,再有下回我告訴你汗阿瑪去,讓他揍你!”
十四討好地給德妃揉肩捶背:“額娘,沒下回了。”
德妃還是很生氣:“十四,我看你真是年紀越大越不成樣子,你四哥是你親哥哥,你這裡大放厥詞把你哥哥放眼裡了嗎?你對你四哥都這樣,對你六哥能好到哪兒去?對你其他哥哥怕是有更難看的嘴臉。”
說著就把手裡的牌放到了桌子上,頗為焦慮地說:“我要想個法子治你,要不然你早晚必要惹禍!”
十四這下怕了,趕緊看桂枝,桂枝當沒看見,接著摸牌。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也一副接受不了信號的模樣都低著頭,十四看著那邊梳洗結束的海棠,瘋狂地給海棠眨眼睛。
海棠此時打算去無逸齋,就和德妃說:“額娘,您一時半會想不出法子,先讓他送我去前麵,您慢慢想。”
德妃就跟十四說:“扶著點你姐姐。”
十四趕緊上前把海棠扶起來。
姐弟兩個出門後十四對海棠甚是感激:“弟弟謝姐姐救命!要不然額娘能嘮叨弟弟半天。”
海棠說:“我也不愛說教,四哥六哥說你都是為你好,額娘是為你好,咱們一家人沒一個盼著你不好的,不過你也不會聽,你毛病就這樣了,一朝一夕是改不過來了。”
十四笑了幾聲。
海棠說:“其實吧,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話是對著的,你的將來我能看到。”
“哦?願聞其詳。”
“你將來跟過年的煙花一樣,一飛衝天,刹那間輝煌,最後曇花一現沒了下場。”
“姐姐你這是咒我呢!我知道了,你這是讓我聽話,你和額娘是一樣的,額娘不過是嘮叨,你是要嚇唬我。”
“我可沒嚇唬你。”海棠跟身邊的人說:“不必跟那麼緊,我有話跟你們十四爺說。”
身邊的宮女太監們站在了原地,十四扶著海棠往前走,直到聽不到他們姐弟說話的聲音了,這些宮人才小碎步跟著走,中間空出一大截的距離。
海棠和十四走在湖邊,湖水裡沒人,身後的人跟得遠。海棠說:“你彆不信,
正所謂有因必有果,種下因就會結出果。你我生在帝王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翻開史冊,帝王家都會發生什麼事兒?大是大非之前你該怎麼選?彆人又是如何算計你?滾滾洪流裹挾著你,你將來又何去何從?”
十四皺眉,他想不明白姐姐想說什麼。
海棠對十四的肩膀拍了拍,把肩膀上的樹葉子拍掉,跟十四說:“儘管宗室裡麵眼下新老交替,可汗阿瑪是長壽之人,我剛才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汗阿瑪無不良嗜好,又注重養生,文武皆修身體也好,有這個因就有長壽的果。帝王一旦長壽,後麵的事兒你該能想出來的。而你不約束自己,放任自流,大浪淘沙先淘掉的就是你!”
十四臉色凝重,他腦子想的都是長壽帝王晚年諸子下場。
海棠接著往前走,十四趕緊跟上。海棠說:“你沒事兒也彆總想那有的沒的,自己多修養自身,打鐵還需自身硬,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不受寵的兄弟說不定將來一飛衝天,今日受寵的兄弟將來說不定是階下囚。”
十四默默聽著,海棠沒再說,因為不遠處就是前湖了。十四重新換上笑容扶著姐姐去無逸齋。
在沒進入無逸齋之前,海棠身邊的小李子跑來小聲說:“主子,剛才您沒來,太子爺對那群大匠們很客氣,態度和煦,稱得上是禮賢下士。裡麵的大匠也有明白人,出來後悄悄地跟奴才說他們謝主子提拔,心裡明白著呢。”
海棠麵無表情,對這雞毛蒜皮的爛賬很煩,黨爭的後果就是朝廷裡的人自動給自己找派係,沒樹也要硬攀上枝。
十四的眉毛動了好幾下,他聽明白了,這太監的意思是太子要撬姐姐牆角,剛才姐姐的話他聽進去了,這才沒嚷嚷出來。
海棠扶著十四的胳膊上了台階,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太子,就笑著跟康熙和太子請安。
太子迫不及待地想給康熙打下手,權力這玩意失去了才覺得痛不欲生。就說:“妹妹怎麼不多休息一會,今兒的事兒妹妹不用操心了,哥哥都順手給處理了。”
海棠笑著感謝了太子,也不說其他的,跟康熙告辭,就帶著十四出來散步。
十四忍了又忍,終於在湖邊忍不住對太子口頭上鞭撻起來。
“你怎麼就沉不住氣呢!”海棠說:“小事兒而已,”他想起四阿哥的頂級策略:不爭是爭。
就跟十四說:“你想改變自己,要先學會兩件事:其一是忍,其二是耐得住孤寂。”
十四一想,這不就是四哥那樣的!
四哥是挺能忍的,據說早先的脾氣比他的還火爆急躁,現在有時候還是很急躁,不過大部分時間是能忍得住的。而且這人早就耐得住孤寂了,不僅能耐孤寂,還頗為享受。
十四想想四哥,忍不住跟海棠說:“姐,我這輩子都成不了四哥那樣的人,我寧肯認輸也成不了他那樣的。咱都是有委屈當場報複回去,以牙還牙針鋒相對!”
海棠在欄杆處坐下來,跟十四說:“既然這樣,我再說一句話,你要記住:保護好你自己,彆犯蠢讓自己陷入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