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福出去把準備好的祭品拿來,交給了蘇培盛,四阿哥又坐了一會出去了。
德妃沒什麼生氣的,不過是一場祭祀罷了,兒L子從來都是自己的!人啊,還是活著好!
心情好的德妃帶著兩個孫孫去湖邊走走,如今春光好,各處都鳥語花香,弘
杲走得慢,兩條腿似乎還不太會控製??[,嘴裡喊著哥哥哥哥,愣是追不上。弘陽跑得可利索了,跑去辣手摧花弄了一堆花花草草讓太監編成草帽給弘杲戴上。
良妃這時候從園子裡的寺廟裡出來,路過這裡看到德妃在帶著孫子玩兒L羨慕得眼紅了。
德妃也看到她路過,就招呼著良妃過來坐著說說話。良妃喜歡小孩子,就順水推舟地來了。
德妃發現她衣服首飾都很精致,臉色也很紅潤,就知道內務府去巴結良妃了,這在宮裡不算是稀罕事兒L,八阿哥在內務府的時間雖然短,但是人脈廣,而且現在外麵很多人都巴結他,人家雖然不是太子勝似太子。良妃這邊生活得到提升也是意料之中的。
德妃就問:“看你臉色不錯,氣色很好,這是遇到喜事了?”
良妃笑著說:“娘娘好眼力,是有好消息了,八阿哥家裡有兩個侍妾有孕了。”
“真的嗎?”德妃這下真的來精神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真是菩薩保佑,這可真是大好消息,也是你虔誠,沒有你這麼些年來求神拜佛,孩子也沒這麼快來。我當初就說過,我說養孩子還是講緣分,你看,這緣分不就來了。往後你隻管等著當祖母吧。”
良妃此時沒了那份鬱氣,微笑起來:“我就盼著是兩個孫子,隻要身子骨跟這兩位小阿哥一樣,我就滿足了。”
她說著看向追逐著的弘陽弘杲,臉上全是喜悅。德妃和她一起說笑起來,良妃坐了一會兒L就回去了。
直到看不見良妃的影子了,德妃忍不住跟雙喜說:“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惠妃和她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一個日子越過越慘,一個日子蒸蒸日上,這人的命啊,可真難說,得意的人未必一直得意,倒黴的人也未必一直倒黴。”
雙喜不停地點頭。
此時在書房,康熙今兒L有興致親自批改折子,海棠就想著要不然今兒L給自己放假半天,話沒說出來呢,就看到雅爾江阿來了。
雅爾江阿管理宗人府,前來奏報:“巴林部郡王鄂齊爾去世,請由其子承襲爵位。”
去世的巴林郡王是康熙的表兄弟,也是十阿哥的大姨父。康熙點了點頭,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準其子襲爵,晉封二公主為固倫公主,讓老三和老十去吊唁宣旨。”
老三是二公主的弟弟,老十是上一任郡王福晉的外甥,他們兩個去非常合適,雅爾江阿聽了退下安排這件事。
三阿哥和十阿哥去了巴林部後見到了二公主,二公主留三阿哥吃飯,席間說起了年前年後廢立太子的事兒L。
二公主無疑是個很愛權的公主,她跟三阿哥說:“我看著太子現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位置還不知道坐到什麼時候呢,大哥被圈,老二沒了火氣,算下來就是你了。”
三阿哥就說:“姐姐這話說得對,可是老八如今實力雄厚,在複立太子前汗阿瑪讓大家推立太子,老八的勢力簡直是地動山搖,京城的官兒L都支持他,佟家、鈕祜祿家、富察家這些都不
說了,連宗親都在支持他,要不是汗阿瑪強壓著他,這會咱們要給他請安了。”
二公主說:“話雖如此,你還是有實力的,彆看老八的勢力大,以我對汗阿瑪的了解是不會放過他的,往後你有的是機會。”
三阿哥到底有些不自信:“我就是勢單力薄,要是哥哥們都還在,咱們姐弟何至於孤立無援。看看老四那一窩,你還彆說,老四也很有勢力,九妹妹就肯定支持他。”
“這是肯定的,我都支持自己的親兄弟,彆說她了。不過你也彆把她放在心上,她在西北,遠水解不了近渴,不是我不孝順,說句難聽的,汗阿瑪這麼大年紀了,說不行是一會的事兒L,她在千裡之外怎麼一下子趕回來?等她回來黃花菜都涼了,還是要在京城下功夫。”
姐弟兩個商量了半日,那邊十阿哥也在陪著他姨媽說話。
老福晉的意思是想回京城養老,她和公主兒L媳不和睦,不想伺候公主,回到京城還有姐妹兄弟在,京城比巴林部繁華,看戲吃席都很熱鬨,比在草原上強得多,而且當初她婆婆巴林公主的公主府還在並沒有收回去,她也有地方住,讓老十想辦法。
老十隻能去找表哥兼姐夫溝通。
唔爾袞當然知道額娘和媳婦不和睦,聽了表弟老十的話之後立即同意送額娘去京城。葬了他父親之後,他以進京謝恩的名義帶上了額娘和媳婦,打算到時候留他額娘在京城。
一行人走到半路聽說康熙去了熱河,轉道去熱河行宮謝恩。
隨後三阿哥和二公主夫妻兩個留在熱河陪伴康熙,十阿哥陪著姨媽往京城來,十阿哥能把姨媽帶到京城用的是讓姨媽陪伴舒宜爾哈的說法。康熙也覺得女兒L最近悶悶不樂有個女性長輩陪著挺好的,主要這陣子海棠懷孕了,太後的注意力放到了海棠身上,對舒宜爾哈少了關注。
舒宜爾哈並非悶悶不樂,她是裝的悶悶不樂,這主意還是十一阿哥出的,他跟舒宜爾哈說:“你要是每日高高興興,他一準給你找婆家,你裝得很難受,裝的被那惡心人的王八蛋給惡心到了,他也不至於馬上把你嫁出去。”
所以每次舒宜爾哈拜見康熙都是帶著些愁緒,為了更逼真一些,她故意每頓少吃點,人都瘦了。康熙自然不會懷疑她是裝的。
本來太後打算帶著舒宜爾哈去熱河行宮散心,結果海棠因為孕吐走不了,太後和德妃也不去了,留在京城照顧。
上次懷著弘陽的時候海棠沒這麼受罪,這次真的吃什麼吐什麼,恨不得把膽汁給吐出來。
她都這麼難受了,送到京城的折子還要她批閱,康熙把太子和八阿哥都帶走了,坐鎮京城的幾位皇子都當起了甩手掌櫃,彆人能甩,海棠甩不了,以至於她的脾氣越來越大。
事情多吃不好也就罷了,中午她在辦公的屋子裡午睡也睡不著,脾氣更是暴躁。紮拉豐阿不知道在哪兒L弄了一張薄薄的席子來跟海棠說:“這玩意是老二弄來的,說這是海上來的物件,用這個東西能安神,睡得香,祖母讓拿來給格格試試。”
他嘴裡的老二是他二弟圖爾伯紳,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排在一個班次,說話的時候也多了。
海棠聞著木料香味,而且也不認得這是什麼材質,就讓侍女鋪在榻上抱著肚子躺著,沒一會睡著了。
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她發現到了下午,一邊打著哈欠起來一邊埋怨侍女怎麼不早點叫她,今兒L的事兒L多著呢,說著伸手去揉了揉還在睡的鹽寶,打著哈欠準備洗臉。
此時門外進來一個青年女人,走到她跟前說:“額娘,您還有什麼囑咐嗎?我要走了。”
海棠驚呆了,你誰啊?怎麼看著我和差不多,我沒這麼大的女兒L!
等等……這姑娘看著眼熟啊!
對方說:“您既然不說那就算了,以前說得夠多了,您保重。”說完後退了一步,恭敬地磕頭,再起來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海棠追了兩步,剛跨出門檻突然一陣大風吹來,十幾丈高的海浪拍打著大船,大船在台風中如浮萍樹葉一般隨波漂蕩。海棠聽到剛才的女人說:“左滿舵,你個笨蛋,左滿舵!”
“格格,風太大!”
大家都站不穩了,海水跟瓢潑一般灌進船裡,這女人說:“左滿舵,打出旗語告訴其他船,通通左滿舵,闖過去才有一條生路,要不然連人帶船還有糧食都會葬身在這海裡!”
海棠想探身出去看看外麵其他的船,腦袋伸出去發現外麵風雨停了,看到一片海岸線,有人大喊:“到廣州口岸了,看到廣州了。”
船上一片歡呼,然後是一片興高采烈的討論聲,都在說糧食是朝廷的,但是香料寶石是大家的,不知道這次出海能分多少錢。剛才的女人穿著一身男裝,腰上掛著一柄劍,沒和大家討論這些,獨自背著手走上甲板。她梳著一條油亮的辮子,隻戴著一副耳墜,除此之外沒彆的裝飾,背著手看著海岸線,帶著一種自信和得意。
海棠叫了一聲:“秀瑩?”
她轉頭吃驚地問:“額娘你怎麼在這裡?”
海棠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她睜開眼,看到眼前一支孔雀翎在自己臉上拂動。弘陽看到海棠醒了笑著說:“額娘,你再睡都下午了,快起來,要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大夢一場。
海棠扶著弘陽的肩膀坐起來,侍女擰了手帕讓她擦臉,海棠拿著手帕呆呆地出神。
弘陽問:“額娘,你還沒睡醒嗎?”
“醒了,剛才額娘做夢了,夢到妹妹了。”
“啊?是妹妹嗎?妹妹什麼樣子?乖不乖?聽不聽話?”
“應該是不聽話的吧,我夢到她長大以後的模樣了,我的女兒L可能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什麼路?”
“在額娘看來是很激進的路。”似乎這孩子能養活自己,還把自己養得很不錯,海棠的心裡充滿了欣慰,拿起手帕擦臉。
弘陽聽不懂,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額娘你晚上想吃什麼?太後老祖宗說現在吩咐去做,現在你一個人吃兩個人養,要吃好睡好,這樣妹妹才能養得白白胖胖。”
“都行,吃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