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就給康熙解釋:“他沒乾之前十一弟就說他這事兒弄不成。
他把一些閒散的人召集起來,五個一組帶著鐵牛去租給百姓,每一組劃分兩三個村子,乾完後趕緊去下一個地方。一畝地收人家五個銅錢,為了趕上秋耕讓更多的百姓用上,人歇著機器不歇著,又擔心這些人偷懶耍滑更是給了重賞。
效果是極好的,河南河北好多地方都用上了鐵牛,還有不少不知道消息的大戶人家派家丁來京城買,造辦處的生意都排到明年去了。然而四哥這事兒越積極越是賠錢,他耕的越多賠得越多。
所以最後一算賬我額娘和四嫂差點哭了,我額娘還說以前日子能過得下去,這麼一折騰全家要跟著他吃糠咽菜。”
五個銅板什麼概念,在京城五個銅板買三個大肉包子,下麵再貧窮的百姓也能咬咬牙拿出來。下麵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北方的百姓種一年地,豐年也就夠留下一季的收成,其他的都拿去交稅了,更彆說那些佃農了,那真是在溫飽線上掙紮,因為剩下的那一點收成還要給地主交租子!遇到天災,地裡的收成還不夠交租交稅的!
四阿哥這幾乎是讓百姓白用這機器了。除了推行機器,還避免了這些機器落入大戶人家之手,其實海棠很滿意這麼做,因為科技的紅利普通人能沾上一點,不至於最後好處都被食肉者拿走了。
康熙一瞬間想到了這個方法的諸多好處,這是一個紮根底層的好機會,運用得當能補上朝廷在地方治理上的短板。幾千年來,皇權不下縣,鄉紳管四方,越是對百姓管理的細致,越是能牢牢的抓住天下。
康熙聽完忍不住歎口氣,說了句:“你四哥啊!”他說不出來了,因為四阿哥一直都和兄弟們不合群,在大家想儘辦法摟錢的時候他很不屑去刮民脂民膏。雖然有很多不合時宜的舉動和言語,但是康熙一直覺得這孩子人品貴重,在這幾個孩子裡麵真的是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也是一個一直為江山考慮的人,這件事的好處大家都能看到,但是損害的卻是個人的好處,這個辦法除了賠錢之外真的什麼都得到了,唯獨不能得到能看到摸到的錢。
康熙問:“他賠了多少?”
海棠算了算:“將近十萬兩了吧!主要是買鐵牛很費錢,不過十一弟說不著急,因為四哥的推廣這次造辦處來活兒了,所以日子還能湊合過下去。”造辦處不再是以前那幾十人的小作坊了,現在也是個龐然大物,有幾千學徒,甚至在海棠的建議下開始流水線作業,而蒸汽機就是造辦處的拳頭產品,靠著這個已經實現學徒跟著吃香喝辣。
康熙冷哼一聲:“他做弟弟的能追著哥哥要錢?造辦處用的鐵錠什麼的也是出了錢的,虧空就是虧空,不是說抹了就抹了的。”說完吩咐魏珠:“把朕內帑裡麵的錢取出十萬兩,問十一阿哥,他四哥欠造辦處多少?補齊後剩下的都給四阿哥送去。”
海棠立即說:“兒臣替額娘謝您了,額娘終於不用再抹眼淚了。”
康熙隨口說:“她那是沒見
識,十萬兩不多。”
海棠苦笑:“我額娘擔心的是日後,四哥是攔不住的,他要是年年這麼弄一回,再厚的家底也不夠他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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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點頭:“你額娘這話說得對,重要想到光出不進誰都發愁,要想個好法子才行。”
康熙也歎口氣,覺得四阿哥這事兒辦得確實好,也是留下了一堆問題,不能說不是好事兒,肯定是好事兒,但是從銀子和管理這方麵考慮,絕對不是好事兒。康熙都覺得棘手,問海棠:“他這事兒不是不能辦,不僅能辦,還要一直辦下去才行,這才是仁政,百姓才會說咱們家的好。但是怎麼才能一直辦下去?”
海棠還真想出辦法了。
“兒臣這幾日也想了想,有點想法,首先就是出口,南洋那邊也需要這個,賣貴一點把虧的虧空給補上就行了。而且這機器要不斷地更新換代,咱們用過的這些老舊的機器翻新一下賣出去也不是不行。這就是大概的想法,具體的兒臣還要調查一番再寫給條陳出來。”這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兒。
“嗯,能把你四哥這爛攤子扭虧為盈就行。”就是皇帝也不能年年給兒子補這樣的虧空,這虧空真的讓人吃不消。
今日是彆後重逢,加上又有廢太子的事兒,康熙年紀也大了,一路趕回來很疲勞,於是就在這件事說完後跟太後告辭回去休息。
海棠就陪著太後聊天,因為幾乎天天見麵,祖孫什麼話都說,聊了好久海棠才從太後這裡出去往德妃那兒。
康熙給四阿哥貼補銀子的事兒德妃已經聽說了,那真的是喜極而泣,十萬兩銀子真不是個小數目了。
海棠來了之後她拉著女兒坐下,說道:“謝天謝地謝菩薩保佑,你四哥這事兒總算結束了,等趕明兒讓他謝謝你。”
“謝我乾嗎啊?要謝就謝汗阿瑪去。”
“剛才他就去了,在這裡等你了一會,你一直不來他們就先走了。”德妃覺得這件事最大的功臣就是海棠,沒海棠在老爺子跟前敲邊鼓哪裡有這十萬兩銀子貼補,這十萬真不是說拿就拿出來的。
德妃高興完了就說:“唉,今年算是過去了,明年怎麼辦?”
海棠安慰她:“明年再說,這會兒我心裡有譜,總要找個長期的進項把他這個窟窿填上。”
“真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問你是什麼法子,總之你們都是我肚子裡出來的,該一起扶助才對。”
“您放心吧。”
德妃這下是真鬆口氣,她跟海棠說:“你剛才不在,剛才你那三個兄弟都在這裡,連帶著媳婦孩子把這屋子裡站滿了。我就當著大家夥的麵把你四哥這虧空說了,我剛起了個話頭說我也沒什麼積蓄,手裡也就仨瓜倆棗讓你四哥先拿去用,你六哥兩口子倒是沒什麼,我看著十四兩口子變了臉色,我這心裡一跳,加上你四哥和四嫂推辭,我也沒再往下說。”
德妃接著歎口氣:“唉,看來日子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以為……算了,不說了。”
“您彆想這麼多,您的
那點銀子是留著給您賞人用的,是為了讓您日子更好過一些,不是讓您幫襯誰的。您怎麼就一直想著幫襯這個幫襯那個。”
“我這也花不來了多少錢,你們日子過得不好我才難受呢,隻要你們日子過的好我的日子就好過。我都一把年紀了,少吃點用點沒什麼。”
海棠不想跟她說這個,就換了話題:“彆說了,我四哥的事兒算是解決了,您想想過年桂枝要不要回來的事兒吧。蘇州到京城這一路坐船更方便,估計年前兩口子會帶著孩子進京請安,您早點派人把他們的院子收拾一下比什麼都重要,彆整日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對,還有這事兒呢!”
海棠在這裡又坐了一會帶上瑩瑩回家。紮拉豐阿和弘陽早就回到了朗惠園,海棠母女兩個在前院下車,弘陽高興地跑車門口迎接。先跳下來的是鹽寶,弘陽抱著鹽寶的狗頭大喊:“鹽寶,我好想你!”
“汪汪!”
這時候瑩瑩站在馬車門口,張開手臂說:“哥,快接著我。”
弘陽立即鬆開鹽寶把妹妹抱下來,放下後說:“妹妹,你又胖了!”
小肥妞氣得跺腳。
海棠扶著紮拉豐阿的手下來,弘陽去抱海棠的腰說:“額娘,兒子好想好想好想你。”
海棠哈哈笑著摟著他,摸著他的頭說:“額娘也想你。”
紮拉豐阿抱著瑩瑩,海棠牽著弘陽,一家人回了後院。
吃過飯後一家四口窩在榻上說話,弘陽明顯就進步了很多,他有很多話要跟海棠說,但是顧忌著妹妹這裡,擔心她說漏了消息就一直憋著。直到很晚了,瑩瑩撐不住被人抱著去安置睡下後,他才說:“出事那天真的是嚇死兒子了。”
弘陽雖然跟在康熙身邊,但並不是形影不離,他白日還是要讀書的。在行宮和在園子裡沒什麼區彆,康熙和太子在處理雜事,他們這些人在跟著讀書,都是白日各忙各的,晚上他跟康熙住在同一處建築群裡。到了草原上後除了他和康熙一個帳篷外一切也很正常,應該說在事發前一天弘陽都覺得很正常。
“那一天與往常一樣白日裡打獵,兒子跟著阿瑪帶著咱們家的侍衛也算有收獲,下午大家回到營地,還有不少王公來陪著瑪法說法,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頓烤肉,天黑後就散了。
隻是往日瑪法睡得早,那天他檢查了兒子的大字和背書後就沒睡,反而是看起了一本書,兒子看他沒休息也隻能陪著,到了很晚,外麵靜悄悄的,他還不睡,兒子就問為什麼不睡,他說今兒晚上有好戲看,然後一直等,等到淩晨兒子很困坐著都想睡著,然後聽見一聲巨響,聲音很大,再往後就是大概在十裡地外有大軍調動和廝殺聲,大約是一盞茶,不,是一刻鐘,反正不是很長,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沒一會有人送來一封信,有太監在瑪法耳邊耳語,兒子聽著大概是‘這是新發現的’‘著實意外’‘未必是真’瑪法看了看扔進了火盆裡,時候兒子掃了一眼,上麵的印痕用的印泥火燒後還沒
散,兒子膽小沒敢去看那是誰的印。再接著就是侍衛們押來了二舅舅。兒子不敢聽瑪法和二舅舅說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趕緊避開。”
海棠點頭:“避開是對的。”
弘陽接著說:“第二天一早,前鋒營、火器營、護軍營、驍騎營等來繳旨,”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極其小聲地說:“兒子覺得,二舅舅大概是掉坑裡了。”
弘陽懷疑康熙在釣魚太子,但是他沒證據,隻能小小聲地跟海棠說,因為這事兒都透著一股子邪門。
海棠歎口氣,太子哪有權力調動禁衛軍,護衛皇帝安全的從來都是這些人,康熙睡覺都睜著一隻眼要把這些禁衛軍的軍權牢牢抓在手裡,而且這幾營都是八旗裡麵優中選優的人,至於禦前侍衛這些花架子,都不用指望。
海棠說:“噓,日後這話爛在肚子裡。”
“嗯嗯。”
晚上紮拉豐阿和海棠都睡不著,兩人摟在一起,紮拉豐阿說:“沒二爺在上麵壓著,這幾位也都躁了起來。”
這是實話,海棠沒接腔。
紮拉豐阿摟著海棠問:“上次二爺被很快複立,這次您說大概要用多久?”
“我也不知道,這些和咱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如果二爺出不來了,奴才的意思是他徹底倒黴了,那麼這朝廷總歸需要一個太子的啊!這是避免不了的事兒。如果選,選誰呢?與咱們相關的不就來了?奴才是盼著四爺或六爺上位,但是這事兒不好說。”要看這兩位大舅子有沒有皇帝命了。
海棠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說:“你記住,這事兒和咱們家沒關係,無論是誰問你,就說不知道不了解不評論。”
“知道了。”
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浮躁,而大部分都很浮躁。
眼下就是十月底了,四阿哥的生日就在十月三十,也就是月底這一日。海棠沒等著四阿哥上門,就直接帶著瑩瑩去了他家的園子送賀禮。
四阿哥和四福晉親自接出來,海棠下車後四福晉拉著她的手說:“妹妹,昨日的事兒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這十萬兩銀子還是我們家出。”關鍵是家裡這十萬兩拿出去後日子就緊巴巴的。這眼看著弘暉的年紀大了,還有其他幾個阿哥呢,總不能孩子娶媳婦的錢都沒有吧。
海棠說:“嫂子你也太客氣了,再說這事兒我也沒出力,說到底還是汗阿瑪仁慈。”
四福晉說:“是是是,皇上他老人家向來仁慈,但是沒妹妹這會兒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這回事,妹妹快進來到家裡坐。瑩瑩,舅媽牽著你的手,哎喲這肉手真招人喜歡。”
海棠跟四阿哥說:“四哥,過兩天你過壽,壽禮我先送來,這幾日忙,就怕送遲了這才湊著時間送來的。”她趕緊叫住瑩瑩:“乖,不能跟舅媽走,咱們等會去你祖母那玩兒。”
四阿哥就說:“本來哥哥想帶弘暉去你那兒一趟,讓他給你磕頭。”
“彆彆彆,不是什麼大事兒,”海棠說:“這十萬對四哥來說不是大事兒,也就是額娘
在那裡淌眼抹淚,遠不到讓侄兒來謝我的地步。隻是這事兒還是要有個妥當的辦法才是,我心裡已經有譜了,就是這幾日忙沒來得及細化,等這幾日把積壓了幾個月的折子給汗阿瑪送去後再和四哥你細說。我也不進去了,四哥四嫂你們回去吧,我帶著孩子進園子去。”
四福晉立即說:“你放心走吧,等會我也去額娘跟前,我給你帶去。”
海棠看看瑩瑩,這肥妞想和舅媽一起玩兒,就說:“那就麻煩四嫂了。”
四阿哥送海棠出門,對海棠這次的行為他心裡很高興也很感動,就說:“這次的事哥哥多謝你了。”
“四哥彆這麼說,四哥對我向來是掏心掏肺,我對四哥不能回報於萬一,四哥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四阿哥微笑起來,看著海棠上了車這才回去。海棠在車裡摟著鹽寶,她沒說出口的是:四哥的事是我的事,四哥的權力是我的權力,四哥的江山也是我的江山。人說天無二日,可沒說每天的太陽都是一樣的,夏季的比冬季的熱,春季的又比秋季的更明媚,每一天就是新的一天,是值得爭取的一天。
很快就到了四阿哥過壽的日子,一大早天不亮四阿哥就起來,彎腰洗臉的時候二哈嘴裡叼著繩子從外麵抽瘋一樣狂奔而來,在屋子裡收不住爪子直接一頭撞到了桌子上,頭昏眼花的狀態下一番橫衝直撞,被四福晉罵了幾句,這狗子歪著頭狗眼瞪著四福晉,然後一轉頭看到正在洗臉的四阿哥,直接彈跳起來衝過去砸在了四阿哥身上,四阿哥整個人倒在地上,還打翻了臉盆架子,盆咣當一聲砸在地上,四阿哥身上的新衣服濕了一半。
屋子裡的侍女趕緊扶他起來,四福晉看著這新衣服又濕又臟,又氣又急:“這可是專門給爺祝壽做的衣服,等會還要穿著給皇上和娘娘磕頭呢,這可怎麼辦?二哈,小心我讓廚房燉了你。”
二哈速度極快地躲在了四阿哥身後,四阿哥說:“一身衣服罷了,洗洗還能穿,你嚇唬它乾什麼?”
“可……算了,換一身舊衣服吧。”
四阿哥點點頭,跟二哈說:“今日帶你進園子,不可淘氣。”
二哈嘴裡的繩子啪地掉了,轉頭就跑。
四阿哥一想,這是二哈知道鹽寶在園子裡要躲開,彎腰撿起了繩子就跟四福晉說:“二哈很聰明啊!”
四福晉一臉無奈:“是很聰明,比一般人聰明多了,知道這家裡誰才是主子,慣會討好您,要不然就這麼天天折騰的樣子,放我跟前早趕出門了,說到底都是爺您慣的。”
四阿哥心想二哈的好這些人都不知道,他一直羨慕鹽寶是個有靈性的狗子,二哈其實也有靈性,就是調皮了一些,彆人隻看到他調皮就忽略了它的靈性。這時候家裡的孩子來給四阿哥賀壽,兩個女兒還送了荷包扇套做壽禮,四阿哥把這兩件禮物掛在了腰上。他在家吃了一碗長壽麵後準備去園子裡,走的時候交代四福晉今兒妥善接待來賓。
他換了衣服出門想找二哈,可是二哈躲起來了,弘時說二哈和花花一起跑出
去玩了,四阿哥這才作罷,隨後就帶著弘暉進園子,弘暉去讀書他去給康熙和德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