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17
牧念河不知道父母是什麼時候走的,她隻記得季嚴凜放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虛脫。
送季嚴凜出門,她一路都紅著臉不知如何麵對。
這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電話是找你們工作室要的。方桓說你要離職了,華君的肖總支支吾吾半天不肯把你的聯係方式給出來,他拿電話的時候廢了一些功夫。”季嚴凜站在客廳,將一開始摘下的手表望手上戴。
“嗯,麻煩方桓了。”
牧念河整個人是蒙的,說話隻管嘴沒管腦子,隨口應和的太明顯,季嚴凜帶表的手一頓,低頭看她。
臉還紅著,雙唇有些腫,眉眼很淡,看上去有點悶氣,明顯的心不在焉。
他有些無奈的笑,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眉心:“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季嚴凜心情很好的樣子,眉眼清雋,再次變回季二先生的模樣。
但她蹙眉,臉上止不住的發窘,“什麼?”
她發現季嚴凜的小動作實在是太多了,他們之間原本維持的疏離客氣竟這麼快就被他打破。
這讓她很難招架。
“你心不在焉。”季嚴凜手從她額頭上移開,抬手撥開了玄關的頂燈,光線乍一刺眼,牧念河被晃了遮眼,這才有些回過神來,仰起頭。
“心不在焉不應該麼?”
任誰經曆剛才的一番心裡能轉過彎兒來呢,她現在也依舊有種被拋入混夢之中的荒誕感。牧念河偏開臉,有點抗拒他的觸碰。
季嚴凜手指滯在半空,視線自她臉上滑過。抗拒、羞愧、懊悔,甚至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反感。
他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自嘲的笑了下。這麼多年商海沉浮,牧念河這點心思在他麵前不過是透明,一眼便能瞧個徹底,忽就覺得好沒意思。
“我走了,我在這裡你也不自在。結婚的提議你仔細想想,我不會勉強你。”他站在門外,身影隱在幽暗的樓道中,看起來深不可測。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
—
季嚴凜答應給她時間,就真的三天都沒有打擾過她。除了當天晚上加了她微信,發了個“早點睡”外,其餘時間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方桓都沒有聯係過她,讓她一度以為,那天晚上的事都是假的。
奇雩的電話倒是沒停。隻是他打來的每一個電話都被她摁掉了,他不甘心,剛從醫院出院就來工作室找她,結果被朱玉告知她兩天前就已經辭職了,不在這裡工作了。
這天,牧念河應如希的約去看她,剛出家裡的小區就看見正對著樓道門的健身器材上坐了個男人。他嘴裡咬了根煙,雙腿微微叉開,雙臂落在腿上,頹然的支撐著身體。
看見她出門來了,奇雩先是一愣,眼眶驟紅,然後甩了煙疾步向她走來。
“小念...”他張口,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解釋太蒼白無力,又從外套中拿出一份合約遞給她,“小念,我和成溪解約了,這是解約合同。我不和她聯係了,真的,不信你看我手機,你原諒我好不好。”
奇雩聲音沙啞,牧念河垂著眼,隱約能聞到他身上的煙酒味,眉心略動,奇家家教甚嚴,他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但即使如此,她依舊向後退,“奇雩,我們之間的問題並非在這裡。”
“那是什麼?你告訴我,我改!”奇雩神情激動,伸手抓住她雙臂,勢要一個答案。
牧念河堅決搖頭:“沒有意義,我不會原諒一個精神出軌的人。更何況,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消失了。”
“不可能。”聽她說完,奇雩好笑的扶額,連連否認:“小念,我不可能不愛你。你忘了嗎?訂婚的時候我父母始終不同意我娶你,我寧可不要奇家的家產也要和你結婚,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這不是愛麼?”
“是啊。”牧念河聲音顫抖,同樣覺得好笑:“怎麼可能呢?可事情就是發生了。”
曾經的奇雩也是為她衝鋒陷陣的愛人,他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小念...”奇雩對上她決然的眼睛,心裡像是被砸了個大洞般絞痛窒息,他想上來抱她,安撫她,卻被牧念河決絕的推開。
“奇雩,彆再浪費時間遊說我。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取消婚禮後如何善後。”
“你是打定主意和我分手了?”奇雩手垂了下來,自嘲一笑,轉而神色銳利的覷在她臉上,不甘心:“還是你找好下家了?”
“你是不是有病。”牧念河瞬間厭惡感飆升。
“我有病?就那一件小事你就給我判了死刑,你對我公平嗎?”見她執意拒絕,奇雩上來抓她胳膊,不知是自尊心受損還是怎得,也發了狠,“小念,你彆逼我!”
“你開工作室需要錢吧。我知道你祖父祖母給你留了嫁妝,但遺囑也寫明了,必須婚後才能提取,現在那些錢還在你爸手裡,你猜以他的秉性,會不會給你這筆錢?”
奇雩商人狡詐的嘴臉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精致。
牧念河怎麼都沒想到,當初感情甚篤時的故事分享,會成為今天給她的重重一擊。
奇雩篤定,以她冷清的性格和職業原因,絕對找不到比他條件更好的人,如果她想從牧回白手中拿錢,就必須和他結婚。
“奇雩,你真讓我惡心。”牧念河不住的搖頭後退,想離這個人遠一些。
奇雩說完何嘗不覺得自己卑劣,說完後眼中同樣燃起痛色,勉強勾起唇角苦笑:
“能娶到你就好了,彆的我不在乎。你總會明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