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愁上澆愁……(1 / 2)

春枝有刺 紙鹿 5392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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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霽當然想得明白,陸迢出去後她坐到圓凳上。

細嫩嫩的手指絞起了裙裳,既懊惱,也後怕。

怎麼能把這件事忘了?

在醉春樓中待了二十多日,以前信耳聽來的悚聞都變成了一幕幕發生在眼下的現實。

在樓裡,避子湯是搶著喝的好東西。鴇母吝嗇,接客不多掙不上銀的花娘是沒有避子湯喝的,等她們生下孩子,孩子也是花樓裡的人。

若是不小心死了,就正好省下她們吃喝的錢,再買些新的過來。甚而還有些畜生,就要挑那些有孕的。

秦霽見過月娘喝這個。那還是有天半夜,秦霽從樓裡回院子,月娘拜托她去煎出來的。

月娘說,這藥要立時喝下效果才最好,喝了避子湯仍懷孕的事也不少見,這樣的孩子多有先天不足,生產時一屍兩命是常有的事。

她怎麼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秦霽獨自心驚許久,推開房門,正撞見往前門去的陸迢。

“大人。”秦霽著急喚他。

陸迢停下來,她小步快挪地走過去,跨上遊廊腳一抬,絆到了台階,在這男人跟前猛地一個踉蹌。

秦霽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衣服才沒倒下去,

下麵被劈開了般,鑽著心的疼。

她咬住唇,鼻子一酸,又把淚收了回去。

陸迢則一動未動,手負在身後,掌心將扳指握得卻是緊了些。

到秦霽直起身子,他才淡淡地問,“你還有何事?”

她定是又想了什麼招數,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秦霽對這張冷臉露出個討好的笑,嗓音清甜,“大人,能現下找人送避子湯來麼?”

陽光穿進廊亭,映在她藕粉的花褶裙邊。

晃晃悠悠,顯出幾分嬌俏來。

陸迢沒有應聲。

她這句話,在他腦中過了三遍。

直到秦霽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才聽到陸迢口中落出一個“好”字。

秦霽眨眨眼,漸漸消退的笑容重新放大,兩隻纖細的胳膊虛抱住他的腰,“奴想要最好的,不傷身子的,成麼?”

她摸到他負在身後的手,學著他捏自己般,捏捏他的手,頭靠在陸迢胸前蹭了蹭,聲音放軟。

“我會喝光的。”

陸迢這次隻將她的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抽出手提著她的後領,將人往後移出一步遠。

幽深的眸光停在秦霽臉上,半晌,他諷笑一聲,薄唇輕啟,“如你所願。”

秦霽心中巨石落地,沒聽出來陸迢這會兒的不悅,即時推著他的手肘往前,嗓音仍是甜甜的,“那大人快些去上值吧,這會兒想必要遲了。”

太陽都照到哪兒了,彆呆在這裡吃空俸祿。

陸迢正轉身,被她這麼一推不由順勢走了幾步,繃著臉咬住了後槽牙。

她是把這裡當作了京城,他還要上朝點卯麼?

到底是沒回頭和秦霽說出這句話。

上了馬車,第一件事是將趙望趕下去。

“去杏和堂買副避子湯送回來。”陸迢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她用的藥。都要最好的。”

杏和堂是南邊唯一一所掛了牌子稱主要為婦人看病的藥局,裡麵坐堂的醫者都是層層考試篩選而出,且多為女子,在金陵多有美譽。

趙望昨夜已經震驚完了,此刻顯得較為冷靜,“是,大爺。”

秦霽沒有說錯,陸迢真的遲了。

他進官廳時,汪原已經坐在那兒喝上了茶。

他笑嘻嘻打招呼,“陸大人,稀奇了,你還是頭回比我來的遲,莫不是昨夜路上耽擱了睡覺的時辰?”

陸迢瞥了眼他麵前冒著熱氣的茶盞,“汪大人來得早,卻會給自己找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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