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不能細想,越想越煩。
車轅轆轆滾在路上。
昨夜雨歇,今日便放了晴,窗外的風一縷縷撲進來,帶走些許熱意。
秦霽不想和陸迢說話,揉揉眼睛靠在車廂假寐。
她心裡擱了太多事,這會兒終於坐上去瓦官寺的馬車,心情複雜。
折騰許久,總算走到這一步,能去找人了。
陸迢就這麼答應下來,秦霽想得到。
可他要陪著自己一起在寺廟宿一晚是她沒想到的。
到瓦官寺時,天色尚早。
秦霽搭著陸迢的手下的馬車。
因著有廟會,寺廟外的攤子和彩棚早就搭好了,這會兒都開始叫賣起來,遊玩的香客布滿左右兩條道,人聲鼎沸,熱鬨不輸京城。
從今年年初到現在入夏,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秦霽看得出神,陸迢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解釋,“金陵五月”有兩次城隍廟會。”
城隍廟會。
難怪這樣熱鬨,拜的是土地神。
秦霽抽出手理了理壓根沒亂的裙擺,“原來是這樣。”
這兒雖也有成行的男女,但親近成這樣也是要惹人回頭的。
陸迢把她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裡,並不勉強,昨夜幾乎聽她哭成了世上最傷心的人,今天總不至於專程帶她出來一趟還給她添堵。
他走走停停,秦霽跟在旁邊也走走停停。
把廟會外麵的攤子經過了一大半,就要走到儘頭時,陸迢又一次停下,他問她,“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麼?”
冰飲鋪糕點攤她不看,絨花攤的小玩意她也不瞧,這一路倒像是她在陪自己逛了。
秦霽在嘗他剛剛塞過來的雪花糕,腮邊鼓了起來,淡淡的甜味很合她心意,眼睛彎彎露出笑意,被回頭的陸迢撞了個正著。
嘴被堵著,她呆愣愣地指了下手中的雪花糕。
正要遞給他也嘗一嘗,這邊傳來遠處女子的喊聲,秦霽從陸迢身旁看去,喊人的是個熟臉。
“大哥!”
陸迢應聲轉過去,是一臉高興要朝他這兒過來的陸悅。
他反手要拉秦霽,抓了個空。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陸迢回頭時,身後隻剩下地上半袋子散落的雪花糕,已經被人踩過,現在又臟又扁。
陸悅帶著她身邊的藍裙姑娘從另一頭走近前來,她手藏在後麵推了推藍衣姑娘,示意人先同陸迢說話。
洛瑤有些羞赧,卻沒小氣,上前對陸迢微微欠身,“世子。”
“不必多禮。”陸迢克製著語氣,臉色卻是藏不住的沉,冷刃一般的眼神劃向陸悅,“既然出來玩,你便好好陪著客人。”
陸悅被他這一番話冷到了,大哥同她雖然不常一起玩鬨,可偶爾一兩句玩笑是開得的,平常送的禮物更是從沒少過。
可今日、今日話都還沒說上,他就凶自己是怎麼回事?
陸悅不乾,但還沒等她委屈上,陸迢就匆匆走了,頭也沒回。
陸悅心裡慪氣,顧及著洛瑤在一旁不好發作,她啞然地張了張嘴,洛瑤忙開口道:“世子來此處應是辦什麼案子,想來不便同咱們說話。”
她說得一片誠摯,陸悅覺得很有理,順著台階點頭。
“對,大哥定時又遇到什麼案子了,他一向這樣,為了公務不管不顧的,上次為了剿匪好幾日都不曾著家。”
她很快忘了不高興,搖搖洛瑤的手,小聲笑,“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