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正是家父。”江雲恒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的成績不足掛齒,再次恭喜萊弟摘得經魁。”本次蘆滬縣的考生,江萊成績最好,能進前三的都簡單,他一個倒數第三的哪裡能跟江萊比。
江萊謙遜回禮,他先前覺得自己上榜沒什麼問題,至於名次沒敢太想。他是很努力,但比他讀書年頭多,比他聰明的人也在努力。科舉考試又不像數理化的百分製,分數能估算出來。純文的東西有很多變數在裡麵,所以他並未奢望太高名次,如今這個成績他很滿足。
可有人不太滿意,如今榜單已出,康承安利用職務之便把前三的考卷調出來。他想看看自己的學生到底差在哪裡?他倒也不是不滿意江萊考第三,就是覺得既然都能考第三,再往前進一進也是有可能的。
江萊若是知道老師這個想法,一定會捶胸頓足,我滴個老師啊,前幾名互相競爭本就是神仙打架,您徒弟我能考第三已經知足了,莫要強求啊。
把卷子看完,康承安大概了解江萊失分在哪裡。三人文章都寫得不錯,卷麵一個錯字一點墨跡都沒有,字體工整規矩,光看卷麵就讓人賞心悅目。
要說對問題解決的實用性江萊更勝一籌,但他對本朝律了解的不夠透徹,實踐不足,對事實的論證略有虛誇,有些東西看上去很好,卻有紙上談兵之嫌。
至於是不是空談,康承安心裡也懷疑,若是按照江萊的設想,有些東西也未必不可行,水稻插秧法還有蘆滬縣修築的水渠便是例證,但這些旁人不知。
之前為了保護江萊,此事並未對外宣揚,康承安此時不免有些懷疑自己和趙鴻遠的打算是否欠妥?
若是之前為江萊造勢,這次頭名也說不定就是自己個學生的,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他想保護江萊不被外力所擾,但會試也不遠了,康承安輕輕歎了口氣,有得必有失,該麵對的終究是要麵對。
“康兄為何歎氣?”本次主考官鄒才良一進來,就看見康知府皺著眉輕輕歎氣。他見桌上放著三份考卷,看了一下名字,笑道:“康兄是對自己學生不滿意?”康承安到順寧府沒多久就收了徒弟,鄒才良自然也有耳聞。
“哪裡,本官隻是想看看他有何不足,日後好督促他精進。”康承安笑道。
鄒才良拿起江萊的答卷,“此子頗有才華,至於名次,不要太過計較,後麵還有會試,殿試才是關鍵。”意思是江萊定能進入殿試。
鄒才良官拜翰林學士,是皇帝親自委派的順寧府主考官,他能給這樣的評價,康承安心中高興,“鄒兄抬舉他了,那小子還差得遠,不說這個了,明日的鹿鳴宴還請鄒兄一定要到。”每年鄉試過後,知府都要親自主持鹿鳴宴,為本屆舉子慶賀。
鄒才良:“一定,一定,本官也想見見你這位得意門生。”
……
眾人寒暄過後,都各自回家。江萊剛邁步進門,就看見趙若鶯小鳥一樣跑出來,她得到信後就跑來江家,竟比江萊還快一步。
“江萊,恭喜你!”少女兩頰緋紅、眼睛晶亮,看上去比江萊都要高興。
江萊笑道:“也恭喜你。”
趙若鶯愣了一下,然後就不好意思起來。是呢,也該恭喜自己,丈夫的前途便是妻子的希望。
江父走過來,他想說兩句話,可眼淚止不住地流,忍都忍不住,竟是無語凝噎。
江母:“祖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