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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江家,江富貴在心裡慶幸,江萊不學好那幾年,多少人落井下石,隻有他對江全伸出援手,借銀子給他度過難關,如今就得到了回報。他聽說江母那邊的親戚想讓給找個差事,都讓江萊給拒絕了。
江萊這小子彆看長得白淨,黑起臉來也是真不講情麵,他就是不管事,否則不管是江家還是造紙坊都得是江萊說了算。
關於江母表親家的事,其實也不能怪江萊不講情麵,若是人品端正或是真有幾分本事,江萊不介意幫一把。然而江母的表侄子偷雞摸狗啥都乾,還想去府衙做捕快,江萊敢應承那就是腦子有病。
江雲恒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得去跟趙鴻遠商議一下。
馬車裡,聞許整理書和孩子們寫的字。他剛宣布下課,江萊就說送他回縣城,聞小先生把桌上的東西劃拉到書袋裡就往外跑,比學生跑得還快。有小娃在後麵笑他,聞先生回頭做個鬼臉,然後跳著上了江萊的馬車。
江萊看著他可樂,聞許比村塾年齡最大的學生沒大多少,個子還沒人家高,若是不知情還以為他是這裡的學生呢。可聞許就能把這幫孩子鎮住,聞小先生有幾分本事。
“聞先生有沒有被欺負?”江萊開玩笑。
聞許白他一眼,“你當戒尺是做什麼用的?敢欺負先生,哼。”他繼續整理手中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回去都得看,然後一個一個指點,孩子們可以不認真,但他一定要做好先生的職責。
“墩墩的字還不錯,你教他了吧。”聞許從一堆大字中拿出一張寫的規矩工整的小字。
江萊接過來看,“教了一些,主要是他爹娘管得嚴,每日練字不少於半個時辰,不像其他孩子家中大概不怎麼上心。”
“也不見得,你這次考中前三,給了不少人希望。有人來問我他家兒子行不行?還有人給我塞雞蛋,讓我多管管他家孩子,可惜我教不了他們多久,讀書一事啟蒙很關鍵。”聞許道。
少時讀書若是沒人引導,荒廢了時光,長大後就來不及了。天下有幾人像江萊這般妖孽。他幼時啟蒙是爹娘花重金請的老秀才,那時他也不願意練字,不想讀書,是啟蒙的先生不厭其煩地給他講道理,慢慢的他才懂得讀書的重要。
江萊:“我能做的便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大時代如此,想使勁兒都無處發力,江萊常常有這樣的無力感。
“村塾你多費心,大約再有半月左右先生的腿便能痊愈,到那時你就可以離開。除了一個月的束脩,我友情送你些紙,夠你用一年半載了。”
聞許瞪他:“我來又不是為了銀子,你不必如此。”
“想送你點禮物,我家也沒有旁的,就紙多,你就收著吧。”江萊笑道。
“好吧,多謝。”聞許也不矯情。江萊最不差的就是紙,而且江家的紙好啊,要是他自己買得花不少銀子呢。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要去京城,我還想著等過些日子大家聚一聚呢。”想到江萊馬上要走,聞許心中有些失落。他跟江萊、齊墨瑜談得來,江萊現在走了,年後齊墨瑜也走,剩他自己有點孤單呢。
“哎,師命難為,不去不行啊。”江萊發起了牢騷。不敢跟老師和旁人說的話,他都一股腦地跟好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