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若其實不懂科學。</p>
她和正常的女大學生差不多，知道自來水是從自來水廠裡來的，經過水路樞紐被送往千家萬戶。</p>
至於什麼淨水、水壓之類的專業知識，完全是兩眼一抹瞎。</p>
所謂的投放藥物，也是她通過妖術、利益和威脅，控製了水務公司的基層工人，讓這些專業人士來進行實施的。</p>
此時看到藥物瓶子在地上滾動，梁若若的心裡跳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怎麼可能？</p>
水路樞紐那邊的藥物，應該早就被投放消耗完了！</p>
緊接著，另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想法，從她腦海裡浮現出來。</p>
難道藥物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投放？</p>
無論是否被投放，那些水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梁若若當然也不可能24小時守在每一個水路樞紐裡，親眼盯著工人們加每一批藥物。</p>
也就是說。</p>
如果從一開始，這些工人們就被她控製了。</p>
如果從一開始，自己的計策就被她看穿了。</p>
如果……</p>
梁若若越想越心驚，連先前奚落對方時那粗暴的掛斷電話，如今看起來也像是彆有用心的遮掩。</p>
難道我真的被算計了？！！</p>
她決定試探一下，開口問道：</p>
“這藥物……”</p>
“你不認識嗎？”王婉柔意味深長地問。</p>
“當然。”梁若若的聲音有些顫抖，“瓶子我認識，就是不知道裡麵的成分是什麼。”</p>
“我也不知道。”王婉柔悠悠說道，“我沒拆封檢查過。”</p>
梁若若沉默下來，因為她發現這藥瓶居然真的沒被拆封，封口還封得好好的。</p>
那些愚蠢的、該死的工人！</p>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問道：</p>
“殿下是什麼時候發現的？”</p>
“那可挺早了。”王婉柔麵露思索之色，“畢竟要閃電戰收複成都嘛，在能源、水利、交通等要害設施裡埋暗子，肯定會在事先的作戰計劃預案內，那位陛下沒有想到嗎？”</p>
“咦，她不是被人稱作‘智妖’的存在嗎，就這？”</p>
梁若若：………………</p>
事到如今，如果再坦誠說這個計劃是自己主動提的，陛下其實沒有投入多少精力在裡麵，還能有說服力嗎？</p>
然而如果不說的話，豈不是要因為自己的妄言，將陛下的顏麵在這裡踐踏了個乾淨？</p>
好氣啊！</p>
“也難怪。”王婉柔慢悠悠說道，“所謂的過人智慧，也要建立在足夠的情報基礎上。”</p>
“在缺乏信息的情況下，越是自恃頭腦的聰慧，就越容易陷入自負的陷阱裡。”</p>
“至少在這次川蜀攻伐戰中，在純粹智慧較量的層麵上，你們已經輸了。”</p>
她仿佛複讀機般慢慢複讀了一遍，氣得梁若若的臉色又青又白，半晌才咬牙嚷道：</p>
“陛下從一開始，就將這計劃交給我來設計主導。這次是我不小心輸給了你，跟陛下又有什麼關係？”</p>
“是嗎？”王婉柔嗬嗬了聲。</p>
看著她嘴角彎起的弧度，梁若若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