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而治之。</p>
能想出“拱火”這個主意的人，且不論智商如何，肯定不是什麼良善之輩。</p>
拱火的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以前的三國時期，最經典的便是王允在董卓和呂布之間拱火，搬出絕世美女貂蟬來，直接利用呂布將董太師給乾掉了。</p>
作為承襲三國的晉朝，拱火作為一種政治策略，仍然遠遠沒有過時。</p>
例如衣冠南渡之後，由於皇權過於衰微，皇帝不得不利用北方士族和南方士族的矛盾來維持統治。</p>
世家內部，高層則是大量合籍收納寒門，扶持新晉的寒門人才，來和世家內的反對派互鬥。</p>
“分而治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裡頭，蘊含著大量的政治學問。</p>
王大小姐這麼一提醒，程晉陽也立刻反應過來。</p>
要分而治之，便可引五姓家勢力入川蜀。</p>
川蜀勢力雖有主場優勢，絕對實力卻遠遜於五姓家。</p>
五姓家固強，但強龍難壓地頭蛇，一時間也沒法將本地士紳擊潰。</p>
短時間內，肯定是一個相持的局麵，北府軍便有足夠的時間去支援龍驤軍了。</p>
當然，長期來看，五姓家遲早會將川蜀士族收複，將他們也化入大晉整體士族的基本盤內。</p>
王大小姐的這個提議，對太原王氏自然也是有利的。</p>
隻是程晉陽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可以按這個建議來。</p>
嶽父們雖然不能讓其尾大不掉，但那也是後期的事了，目前肯定比川蜀士族要更信得過。</p>
“婉柔。”程晉陽繼續問道，“引五姓家入蜀，確實好計。隻是我還有疑慮……”</p>
“什麼疑慮？”王婉柔斜眼看他，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又生起什麼奇葩且不符合實際的念頭了？”。</p>
“我與大小姐們尚無子嗣，與士族這邊雖然聯合，卻終歸沒有保障。”</p>
“輕紈，青青，都是身子豐腴，能生養的。”王大小姐淡淡說道，“你有什麼好急的？”</p>
“婉柔。”程晉陽擔憂說道，“我與太原王氏聯姻，尚無子嗣。”</p>
“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王婉柔微微頷首，“隻是我今日不方便。”</p>
“娘子今日……哦。”程晉陽沉吟片刻，笑道，“那我來給娘子揉肚子。”</p>
給王大小姐按了半個小時，見她如貓咪般愜意地眯起眼睛，程晉陽才繼續陪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悄然離去。</p>
開始聯係京口的嶽父們。</p>
“北府軍這次勝利，對比龍驤軍在南豫州方麵的失利，為我們帶來了巨大的聲望優勢。”視頻會議裡，嶽父們和程晉陽交流說道，“等庾元規北伐失敗，那麼我們便能利用此次絕好的機會，對台城內部進行洗牌。”</p>
“台城洗牌”，一般理解為帝國中樞的換人。然而如今王茂弘仍然身為名譽首輔，程晉陽肯定不可能讓嶽父去養老。</p>
也就是說，這裡要被換人的，並不是台城裡的宰相們。</p>
而是宰相上麵的那幾位。</p>
“龍驤軍還是要救。”程晉陽沉聲說道，“並不是為了政治鬥爭，而是儘量為人類這邊保存元氣。”</p>
“那是自然。”王茂弘附和說道，“你且全力去救便是。”</p>
程晉陽聽著便意識到不對，低聲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