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袖滿臉怒氣的回到八樓婦產科,剛進辦公室坐下,就看見陳妙進來了。
“喲,袖袖怎麼啦,板著個臉,誰惹你了?”陳妙一邊問,一邊打量她的臉色。
她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邊說邊打開手機,準備給律協打電話,陳妙看看她,搖頭笑了一下,然後低頭點奶茶。
蘇盈袖給律協打電話,投訴華天所容城辦公室的羅豫律師,妨礙醫院正常工作秩序,不尊重醫護人員,要求對方賠禮道歉。
那邊的態度很好,先問了事情經過,說已經登記了信息,會讓人去調查的,如果事情屬實的話,一定會處理。
蘇盈袖巴不得他們趕緊來調查,急診大廳的監控可沒壞。
投訴完羅豫,蘇盈袖覺得心裡那口氣下去了不少,臉上重新有了笑容,陳妙這時才試探著問:“袖袖,你今天......是不是還被誰氣著了,火氣這麼......咳。”
畢竟比這更過分的都遇到過,也沒見她這麼上綱上線呐。
她望著蘇盈袖,有些好奇,蘇盈袖對上她的眼睛,笑了一下,“他是我親媽的繼子,我恨烏及烏吧。”
說起來蘇盈袖的親媽李寧曼女士,實在是個狠人。當初一個農村出來的非法本女大學生,為了留在容城嫁給了蘇和,生下蘇盈袖之後,在蘇爺爺的戰友幫忙下進了區法院當書記員,沒到兩年就辭職,進了華天律師事務所當律師,又沒過多久就和蘇和提出了離婚,願意淨身出戶。
這時蘇盈袖才五歲,她和蘇和的婚姻也還沒過七年之癢就結束了。
隨後她火速再婚,再婚對象是華天所的合夥人羅倫,一個正當壯年有錢又有地位的鰥夫,她寧願去給彆人當後媽,也不願意要親生女兒。
這事兒陳妙這些年輕一輩的醫生都已經不知道啦,但是像唐主任和兩位護長這樣的老資曆,可是門清的,甚至現在說起都還要罵對方句忘恩負義。
這不,董護長從護士站進來找病曆本,剛好聽見蘇盈袖給陳妙她們說這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哎呀,你怎麼又說你親媽那點事,快忘了,不是什麼好人。”
宋寧這時細聲細氣的問了句:“師姐,你
媽媽這麼多年都沒有看過你麼?”
“人家當太太當得好好的,又不是沒有親生孩子,找我做什麼,獻愛心?”蘇盈袖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撫養費我都沒見到一分。”
聽她這麼一說,宋寧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變,似乎有些......看小可憐的意思?
“師姐,對不起啊,我不該問這個。”她急忙解釋道。
蘇盈袖一下沒反應過來,“......啊?”
隨即又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就是不好意思問到了她的傷心事,有點揭人底的感覺吧,頓時失笑,“這事兒知道我家情況的都清楚,沒什麼不能說的。”
反正虧心的又不是她,李女士都好意思,她怕什麼丟臉。
這時外賣到了,是陳妙訂的奶茶,宋寧大概是真的很不好意思,陳妙一招呼,立刻就先拿了一杯給蘇盈袖,還特彆貼心的替她把吸管都插好了。
蘇盈袖:“......”我真的不是小可憐,享受這樣的照顧真的沒關係嗎:)
羅豫是真沒想到那位女醫生真去投訴他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剛從派出所了解情況出來,為的就是當天那個被他帶到醫院驗傷的當事人,這是個女性被性/侵後又被家暴的法律援助案件,要在24小時內提取DNA才可以儘可能留存證據,到醫院驗傷的時候已經快要到時間了,因此他才格外著急。
他覺得自己頂多就是一時心急不注意而已,而且,“我又不是故意的,至於這麼上綱上線麼?”
“但是監控視頻裡就是你主動攀扯人家的,而且當天還有護士和路過的患者家屬都看見了,你還是趕快賠禮道歉把這事兒給平了。”
律協的工作人員勸道:“人家隻是要你賠禮道歉而已,你一個大男人,彆跟人家女生計較啦。”
羅豫差點氣死,說什麼都不肯,他不要麵子的嗎,而且他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把這事給他爹一丟就不管了。
可他能不管,華天不能當沒看見啊,律所都是要考核的,留一個沒解決的投訴在那裡,怎麼看怎麼彆扭。
身為律所主任的許寧川讓助理去聯係投訴人,希望能進行調解,結果助理剛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那邊是投訴人學生接的,說她老師交代了,隻能道歉,不接
受任何形式的調解。”
許寧川一愣,隨即氣笑了,行啊,他這是遇上兩頭倔驢了唄。
事情必須解決,許主任眼珠一轉,要不然,讓其他人代替羅豫去道個歉試試看?
“爸,許主任!不帶您這麼坑親兒子的!”許應正在家寫客戶要的合同書,接到許寧川的電話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麼坑親兒子的他許主任怕是頭一份了,“您還不如讓羅叔叔去呢,子債父還。”
“你羅叔叔這不是去開會了麼,你正休假,就走一趟。”許寧川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等待許應的回答。
許應怎麼肯答應,立刻就道:“我沒空,要給客戶寫合同,休假不就是換個地方繼續工作?”
許寧川對他向來耐心不太多的,聞言立刻道:“我是通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年底律協考核要是還有這一條投訴,我就問責你。”
許應:“......”這是人乾事???
他憋著一肚子氣出門往容醫大一附院去,一路上不住的埋怨這個投訴的人,嘖,女人就是心眼兒小,果然女子與小人難養,古人誠不欺我。